聽著是不難,但提到了“身份證”,廿七就知道不行了。
他謝過保安,自己刷開門進小區了。
有個黃衫的外賣員也進來了。
這個時間點,小區裡已經不見半大的孩子,倒是很多老人帶著更小的小不點出門,也仿佛是要去上學的樣子,卻不見像半大孩子那樣背著背包。
再就是腳步匆匆的成年人,看來都是要去上那個“班”了。
外賣員明顯少了,而且步履也沒那麼匆忙了。
廿七看過去,這黃杉的外賣員的確是個年輕人,比剛才門口的保安年輕很多。
他跟上外賣員,開始套近乎:“兄弟,送外賣啊。”
“是啊是啊。”外賣員對這個小區不熟悉,左右看看,熱得流汗,“麻煩問一下,3號樓是哪一棟啊?”
3號樓就是阮卿住的那一棟。樓門口有銘牌,廿七特意記在心裡的。
兩個人就一塊走。
廿七又開始問:“做咱們這個一個月能賺多少?”
外賣員說:“看你跑得勤不勤了,我上個月7千出頭。還有更勤的,不要命似的跑單子,賺了一萬。”
他又說:“當然也有跑得不勤的,懶點的,還有兼職的,一兩千三四千的也都有。看個人。”
保安一直坐著,外賣員一直跑著。誰更辛苦一目了然。
所以外賣員賺得比保安多。
阮卿也說了,他們這地界勤奮一定會有回報,隻要勤奮怎麼都能賺到錢。
像眼前這個人一個月都能賺七千,廿七忖度著以自己的腳程,跑起來如風讓他們看不到影子。幾層樓根本不必坐電梯,那點餐的人若打開窗戶,他一躍就上去了,快得很。
不放大話,隻說比眼前這人多賺個三倍肯定是沒問題的。
三七二十一,那一個月就能賺兩萬一。
這個錢數應該可以負擔得起阮卿的生活了……吧?
廿七現在想娶老婆。
他想娶的這個是一個對生活標準要求很高的女人。
他必須改變眼前一窮二白的狀態。起先或許不能賺大錢,但可以先賺小錢先適應這裡的生活,擺脫從阮卿手裡拿錢的局麵,再徐徐圖之。
這是個很正的思路。
但當他詢問怎麼才能做外賣員的時候,又聽到了類似的回答。
“簡單!”
“你在網上注冊,提交身份證和健康證明就行了。”
“然後下載APP,就開始接單了。”
“哦,你得有個電瓶車,再買個箱子。不用買新的,買個二手的便宜點。”
“特簡單!”
簡單不簡單不知道,畢竟有一些不是太明白的意思,比如什麼是“注冊”。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廿七又聽見了這一句——提交身份證。
又是身份證。
早知道處處要都要身份證,昨天應該把趙昊的身份證弄到手就好了。
廿七扼腕!
回到樓裡,電梯門一開,嘩啦啦一群人往外衝。
外賣員早預知了,早早就站了側位,躲開了正麵衝出來的人群。廿七沒經驗,但身手敏捷,跟著閃到他身後。
電梯一下子空了,上樓的就他們兩個。
外賣員在九樓下電梯,還抬抬手:“走了啊!”
廿七也抬抬手,電梯門合上了。
阮卿早說過,沒有身份什麼都乾不了,她果真沒有誇大其詞。
看來必須的先解決身份這個事。
在這之前,隻能繼續先吃阮卿的軟飯了。
廿七回到阮卿的房子裡,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終於開始兌現他對阮卿的承諾,好好學習了起來……
到中午他正做飯的時候,阮卿電話打過來:“怎麼樣,你一個人行嗎?”
廿七表示:“沒問題。看了一上午筆記本,一直在學習。”
阮卿還是不放心:“中午吃什麼?”
廿七看看鍋裡:“我跟牛大姐學會了做熗鍋麵。”
他今天早上熬的粥就挺好喝的,看得出來是個點亮了烹飪技能樹的人。
不知道怎麼地,聽他說“熗鍋麵”,還沒吃午飯的阮卿就感覺嘴巴裡好像忽然分泌了好多唾液。
“挺好。那你吃吧。”她說,“我也去吃飯去了,等我下午弄完車就回去。”
“你彆著急,忙你的事。”廿七說,“我一個大男人,你不必擔心。”
雖然他這麼說了,阮卿還是著急回去。實在不放心把古代人一個人放家裡。
把車擱到4S店,辦完了保險手續,她就打車回來了。
進門一看,廿七在跟著筆記本裡的東西學習。
臥室和書房關著門,客廳乾淨整齊,廚房都已經做過兩頓飯了,可一丁點都看不到油漬,灶台、瓷磚都擦得亮晶晶的。
她不知道這都是廿七多年的習慣——有時候為了防止被反追殺,要徹底地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跡。
總之阮卿被乾淨得一塵不染的廚房感動得不行。
這也太賢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