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觸手可碰。
是啊,一個成年人,誰會乖乖地、完全地順從另外一個人啊。誰會她說什麼就聽什麼啊。
就說趙昊那種還沒畢業還沒真正進入社會的小孩,她都花了心血親自養成了,結果呢,還不是一樣劈腿。
說起來,還是她天真了。
“倒也不算是裝的。”廿七又笑了笑。
但這笑與從前那種溫和、順從的笑到底是不一樣了。他說:“到底寄人籬下呢,態度得擺正。”
眼睛和麵龐都明亮,笑容裡帶著些戲謔,半認真半調侃。
雖然穿著現代的衣服,可長發卻紮著一個馬尾。
下次!下次要讓他紮半馬尾!留一半的頭發披著!然後搭一些頭發在肩膀上!
那樣的話,不僅完全在阮卿的審美上,還狠狠戳了她的X癖!
阮卿重重地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行,你明白就好,畢竟吃誰的飯……”
“聽誰的話。”廿七含笑說。
他早看明白了,阮卿喜歡男人聽她的話。
阮卿卻說:“也不能這麼說,我也不不可能會對你瞎提要求或者頤指氣使。我們畢竟什麼關係都沒有,隻是暫時的同居關係而已。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就四個字——”
她一字一頓地強調:“遵、紀、守、法。”
這四個字以前就跟他提過,確認了他在古代的職業之後,現在必須強調再強調,反複強調。
“無證駕駛是違法的你知道嗎?”她說,“被抓到了要拘留15天呢!”
“無證駕駛的情況下撞死了人,判刑三年!意思就是要做三年的牢!”
“三年!”
阮卿把三根手指直接懟到了廿七的鼻尖以加強語氣。
廿七無奈輕輕撥開:“你相信我,我不會亂來。”
阮卿斜眼看著他,隻“嗬”了一聲。
廿七隻好顧左右而言他:“車不多了,早點回去?我還能再看會兒書。”
阮卿看出他在轉移話題,嘖了一聲問:“看到哪了?”
廿七趕緊接著說:“八年級物理。”
阮卿皺眉:“怎麼還在八年級?”
“字太小了,看得慢。”廿七解釋,“而且是化學物理穿插著看的。你不是說按年級看嘛。”
“不管看到哪了,今天先不用看了。”阮卿打燈起步,決定了,“我先給你普法。”
寧做文盲,不能做法盲。
文盲隻是自己麻煩,法盲要給社會添亂子。
回到家裡,廿七被迫中斷了學習,被阮卿摁著頭普法。
刑法、交通法和治安例條例。
當然阮卿自己也不是什麼法製大拿,她隻是撿著普遍大眾都知道的、她覺得重要的、同時又可能古代沒有或者不一樣的給廿七科普。
首先一個,殺人死刑。
死刑,死刑,死刑!
她對這一條的反複強調都讓廿七有點無奈了。
“我知道。”他不得不說,“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我們那裡,殺人一樣要償命。”
“不一樣。”阮卿盯著他說,“在你們那邊,你藝高人膽大,夜行衣一穿,臉一蒙,殺了人就跑,也沒人知道是你乾的,逍遙法外。”
“這兒呢,攝像頭天羅地網,天眼無處不在。指紋一對比,就能查出凶手是誰。”
“你要是還抱著從前那種心態,在這兒就肯定要翻車。”
最後,廿七被她逼得指天立誓:“決不殺傷任何人命,遵紀守法做良民。”
為了讓阮卿滿意,這個誓言裡不得不使用了諸如“斷子絕孫”、“天打雷劈”、“出門被車撞死”之類的惡毒詛咒。
還同時請了觀音菩薩和真武大帝做見證。
阮卿終於才滿意,鼠標劃過屏幕:“行叭。來,接下來給你說說生活中常見的一些尋隙滋事——打架鬥毆、流氓猥褻。”
“偷拍也是違法的,你要看到公交車、地鐵,任何地方有男的偷拍女孩子裙底,一定要製止。”
“拐賣人口是犯大罪,要看見拐賣婦女小孩的要製止或者報警。”
她一條條道來:“喝酒開車是違法的,醉酒開車入刑。要是喝了酒呢,就叫代駕,就是專門有人替你開車,付錢就行。一二百一次吧。”
廿七詫異:“那不是還挺賺的?”
“也是辛苦錢,但也能賺到錢。”阮卿說,“我早說過嗎,我們這裡隻要勤奮,一定能有飯吃,不會餓死。”
的確這裡謀生的路子還挺多的,送外賣也好、當代駕也好,雖然辛苦,但的確能賺到錢。
就算不能重操舊業,也不至於沒飯吃隻能吃軟飯。
隻是所有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有身份呀。
其實沒有身份影響賺錢其實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充滿了條條框框的世界裡,沒有身份,是不是不能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