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自己也是就那麼點布料在身上。
若在他的時代,孤男寡女哪怕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也不會在床幃之外的地方這麼穿的。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穿衣服就是這麼丁點布料,其實都是正常的,可天天與阮卿這麼清涼相對,還是不由自主地就覺得自己與她已經十分親密了。
無意識地便做出了其實不該做的事。
手真大。掌心乾燥溫暖,又有力。
一根手指頭的接觸對阮卿來說還真算不上什麼“肌膚”接觸。但男人手掌的力度和手心的熱度傳遞過來的荷爾蒙讓人有點燥。
阮卿唯恐自己老色批的屬性被封建古代人發現並唾棄,趕緊抽出手指並移開視線:“知道就好。”
其實廿七話音才落的一瞬就後悔了。
纖細又柔弱無骨,非常真切地感受到這是一個女子的手。自己這一下子卻如此唐突,竟輕薄人家。
下一瞬阮卿抽手,他也恰好撒手。阮卿一瞬藏起來的不自在也被他看在眼裡,更是後悔。
他也迅速移開視線:“晚上想吃什麼?”
阮卿趕緊說:“隨便。”
“我先看看湯。”廿七朝廚房去,“燉了一下午了,應該差不多了,待會先喝湯。”
“噢!”阮卿應聲,“好。”
廿七就進了廚房,係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飯。
他心想,今天這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了。阮卿的穿著舉止都是這個時代裡普遍而正常的,並非是跟你故意親密或存心勾引,你萬不可再因此生出錯覺,隨便去輕薄人家。這不是逢場作戲,既想好了要娶她,便該有明媒正娶的作派。
阮卿盤腿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時不時忍不住偷瞟一眼廚房虛掩的門。
古人就是古人啊,你看他剛才走路目不斜視那個樣兒,幸好自己收斂的快,沒有被他看破真麵目。
以後還是得注意點。
阮卿又瞟了一眼廚房方向。
她身體健康,精力旺盛,從生理到心裡都正處在一個人生的巔峰時期。同樣,她對事業成就、情感生活和姓的需求也都處在一個巔峰時期。
之前養小狼狗的時候,撇開無法溝通的精神層次,單隻說生理層麵上來講,還是過得非常滋潤的。
如今突然空窗,前幾天還沒什麼感覺,今天忽然被廿七的荷爾蒙戳到,這心裡不免就躁動起來了。
想到廿七的勁腰長腿,不免心裡癢癢,哎呀,真的好想跟他逢場作戲一回。
湯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
說起來,明明一開始她盤算著飼養一個古人的時候,還以為會需要像養小孩一樣花費很多精力去照顧、教導這個古人呢。
哪知道她隻照顧了人家一個白天、一個晚上之後,形勢就完全逆轉了。
從此她就過上了每天熱湯熱飯,家裡窗明幾淨,仿佛娶了個賢惠老婆般的美好日子了。
等廿七推開門喊“吃飯了”,端著香噴噴的熱菜熱飯出來,阮卿居然有點恍惚。
這日子也太好了吧。
喝了口鮮美的湯,再看一眼喝啤酒的男人。
“哎,我跟你說……”阮卿心裡癢癢得厲害,半哄半誘地說,“其實你這個頭發,隻紮一半在上麵,下麵的梳整齊了披散下來,會特~彆好看!”
廿七問:“像電視裡那些古裝劇那種?”
阮卿小雞啄米式點頭:“對對對。”
廿七臉色非常微妙。
阮卿:“怎麼了?”
廿七好像忍耐著的模樣,說:“隻有那些不正經的紈絝子、無賴兒才會成年了還披著發。”
“我這個……”他伸手捋了一下腦後的馬尾,“其實已經很可笑了。”
約略等於是大叔強裝少年了。
不過因為這裡的男人大多寸頭短發,才不顯得那麼可笑。的確紮馬尾的時候,彆人也就是看他一眼,就過去了。梳發髻的時候,彆人不僅會多看一眼,可能還會尬笑或是神情微妙。
為了不引人注意,儘快融入本地,他才一直梳著這種小孩似的的發辮。
阮卿終究是不可能強迫一個成年人非得弄成她喜歡的發型。
她隻能遺憾歎氣,一邊喝湯一邊調出手機裡的一個短視頻:“這個視頻我收藏好久了,簡直一眼萬年。”
廿七看過去。
視頻裡,一個戴口罩的高瘦少年(?)低頭從一個類似打開的車門裡出來,然後抬起了頭。
他的長發隻梳了一半,另一半披散著。這一低頭一抬頭和迎著鏡頭走動的動作再配上慢放,那飄逸的頭發從肩頭灑落,拂蕩。
益發襯得眉眼清秀。
倒不知道長相如何,他戴著口罩呢。
按廿七的理解,這個視頻就是看他甩頭發玩的。
很像另一個時空街上一些塗脂抹粉的紈絝子弟,見著頭臉整齊的女子想要過去撩撥,先用扇子把肩頭的披發往後一撥那個風騷勁。
就很騷!
廿七本心裡是看不上這種男的的。但現實告訴他,有些女人就是吃這種類型。
他撩起眼皮,視線從手機屏幕切到阮卿臉上。
果不其然阮卿就吃這一套。
她眼神迷離,嘴角還帶著花癡一般的傻笑,盯著屏幕的循環播放一直感歎:“啊,怎麼可以這麼好看,怎麼可以這麼好看,啊!”
廿七:“……”
廿七沒再多說,悶頭乾飯。
他吃完飯就洗碗收拾廚房。阮卿則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刷著刷著,忽然聽見廿七問:“是這樣嗎?”
阮卿一轉頭,廿七手插在褲兜裡,似乎不太自在,可他一頭長發隻紮了一半,其他的披在肩頭。
顏值身材,一點也不比那個視頻裡的up主差。
不不,阮卿看過那個up主不戴口罩的模樣,以她的審美,廿七顏值勝出!
這一刻阮卿甚至生出了貪念——
這個人,這個古人,要是解決不了身份的問題,就留在她身邊,天天給她做飯收拾屋子,其實,也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