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從柴房裡找到了乾草堆。他抱了乾草出來,很高興:“這個可以給你鋪。”
阮卿猶豫。
“趁現在有太陽,趕緊曬一曬。”他保證,“曬了就好了。發黴了的我都扔了,這是挑的裡麵的好的。”
確實直接躺那個硬炕的話自己也可能受不了,阮卿同意了。
廿七就飛到了前麵大殿的屋頂上,把乾草鋪在了屋脊上去曬。那是整個觀裡最高的地方,接受陽光最多,最早變乾了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當廿七忙忙碌碌收拾的時候,一群雞從幾間半塌了的精舍裡跑了出來。這些家夥先前可能是在裡麵躲雨,這會兒看雨停了,嘰嘰咕咕地跑出來捉蟲吃。
阮卿看著有意思,直笑。把背包裡的麵包拿出來掰碎了喂雞。
廿七忙碌中轉頭看看,覺得那畫麵如此祥和。他現在看阮卿的時候眼睛裡長了濾鏡,擱他眼裡眼前畫麵可以說男耕女織了簡直是。
廿七第一個先收拾精舍,是因為阮卿晚上得住,這是剛需。等精舍收拾完了,他去前麵把三清殿正殿和廂房都收拾了一下。
破蒲團都燒了,幾案擦一下,架子擺好。碎裂了的雕像把碎渣子扔到院牆外麵,大塊的半身放在仙台旁邊靠著,留著。
塑像上的破爛衣服扯掉燒了,灰塵擦掉。
燭台擺好,野草拔了,整個地麵掃一通。先時搞的那堆火堆處理掉,草木灰收集起來。
雖然還是破舊,但是那種荒涼淡了許多,稍稍有了些人氣。
先收拾了中院,再收拾了前殿,最後才去收拾了後罩院。
後罩院的情況很糟,因為皂角把糧食存在那裡,太多腐爛發黴了。伴隨而來的就是蟲子的問題。
廿七在前後院子之間跑來跑去,還特意囑咐阮卿:“你彆去後麵。”
阮卿問:“怎麼了?”
廿七說:“有蟲子。”
來到這道觀之後,不是,從進山之後就已經看到過許多蟲子了。但廿七都沒說什麼。
現在他居然為蟲子警告阮卿,阮卿都毛了:“很、很多嗎?”
廿七不告訴她,隻說:“反正你彆往後頭去。”
他拿著樹枝把那群雞趕去了後院:“去,吃飯去。”
“加油!”阮卿還給雞戰士們鼓舞士氣。
消滅害蟲!
幸好這裡是道觀,道士嘛肯定少不了一些石灰、硝石甚至硫磺之類的東西。
廿七在塌了的庫房裡找到了很多的有用的東西。
“彆怕。”他說,“有這些撒上就不怕了。”
那些東西除了石灰,阮卿什麼也不認識。
但廿七聞聞、手指撚撚就知道是什麼了。很多東西都結塊了,他找到了石臼重新砸碎弄成粉末。時間緊張倒也不必太細致,能用就行。
他當著阮卿的麵讓阮卿看著他把那些粉末溜著牆根在她要住的那間精舍裡外都撒上。
阮卿安心多了,但還是追問一句:“能管用吧?”
廿七保證:“管用的,你放心。”
阮卿決定相信古人的智慧。
廿七拿著那些東西跑到後院去鼓搗了。
天色昏黃的時候回來,用樹枝紮了個小掃帚,把幾口缸刷了一遍。陳年的苔蘚都刮掉了。
中院裡有井。但水井這種東西得定期清淤,要不然水就沒法喝了。現在那井上還有轆轤,但絞繩已經爛掉。井邊有個木桶整個發黴了。
廿七把木桶刷了,用剩下的藤條當繩子係上打水。但井裡打上來的水是渾濁的。
他囑咐說:“灑掃用就行,彆喝,會鬨肚子。”
阮卿覺得廿七腦子有問題,她說:“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去喝那個。”
但是她忽然想起來什麼,趕緊翻包:“糟了,我們要沒有水喝了。”
“沒事。瓶子給我。”廿七說,“外麵有泉眼,有溪流,那個是可以喝的。純純的山泉水,比你們那裝瓶子裡賣的還純。”
瓶子裡那種,廿七喝著,沒有山泉水的味。
他不知道很多所謂“礦泉水”就是純水人工加了電解質礦物質而已。
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他又跳牆出去了。
不過這次他讓阮卿把背包給他騰出來,他背著包去的。
天色有點昏暗了,阮卿有點害怕。幸好廿七很快就回來了。
“離得不遠,跟菜地挨著。”他說,“道長們在有水源的地方開的田。”
所以他又摘了很多蔬菜瓜果回來。
他說:“我在那邊都洗過了,可以直接吃。”
裝在背包裡的這些倒沒什麼,問題是他還扛回了一個超級大的大冬瓜。
阮卿簡直無語:“這個怎麼吃?”
“這個不吃。”廿七說,“擺在廚房裡裝樣子的。”
阮卿:“……”
在作假這件事上個,她真的要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