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廿七在野人觀營造的都是假象。假裝有人在這裡生活,假裝有人給義士們守墓。一切都是假的。
而現在,是真的有人在那裡生活,在那裡守墓守觀了。
因為他的存在,一座死了可能超過十年的破敗宮觀,活了起來。
阮卿覺得不可思議,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為了個老頭兒竟然會感到有點熱血沸騰。
回到江城的家裡,門口有幾個快遞盒子,其中一個是長條形的。
“唷,到了呀。”阮卿開開門,把彆的盒子都踢進屋裡,隻拿起了長條形的盒子,掂了掂重量,確認是自己想的那個東西,遞到廿七麵前,“你的。”
廿七接過來,好奇:“是什麼?”
阮卿不回答,隻翹著嘴角笑。
廿七撕開了外麵的紙盒,裡麵的東西被氣泡膜裹得嚴嚴實實的。
用裁紙刀割開,裡麵是個長條形的木頭匣子。
廿七看到這個木頭匣子,心中已經有猜測。掀開來一看,果然,裡麵是一柄刀。
廿七看了阮卿一眼,倉啷一聲拔刀出鞘。
鋼是好鋼,工藝是好工藝。
就是沒開鋒。
基本上,這算是個擁有刀的外形的鐵棍子。
跟阮爸爸那柄太極劍一個性質。
這時代也絕了,用好鋼好手藝,做鐵棍子。
阮卿問:“重量趁手嗎?”
阮卿說:“趁手。”
廿七其實一拿到手就知道這是訂做的,重量非常趁手,正是他慣用的分量。
果然,阮卿說:“我特意訂做的分量,我用體重秤稱了你那柄刀的淨重,按照那個重量訂的。”
她說完,臉色忽然一變:“不許開鋒啊!”
廿七嚇了一跳。
因為阮卿說話的時候,他撫著刀身細看那鍛紋,看得出來千年後煉鋼的工藝有了極大的進步。
他實在很愛這鋼,忍不住想著若是開了鋒,細細打磨會是怎麼樣。
念頭剛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阮卿就喝道“不許開鋒”,簡直好像會讀心。
廿七驚訝:“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阮卿嗤了一聲:“你那眼睛剛才那眼神都帶殺氣了。”
廿七不由自主地搓搓臉。
他素來自控力驚人,包括對麵部神情和眼神的控製。但現在好像他在阮卿麵前越來越藏不住真實的心情和思緒了。
這……也挺好。
廿七問:“什麼時候訂做的?”
阮卿說:“就當初你瞎跳牆被攝像頭拍下來之後。”
然後她才知道廿七因為被她沒收了刀,每天用根拖把杆練功。這也太心酸了。
她就稱了稱那柄刀的分量,在網上訂做。
因為很嚴格地要求重量,就必須是全新鍛造的,沒有成品。所以工時比較長。
他們出發去老梅溝之後,才到貨,堆在了家門口。
她宣布:“以後就用這個練功就行了,那拖布杆趕緊給我毀屍滅跡,彆讓保潔阿姨發現了。”
她後來想把錢賠給阿姨,卻發現搞不清是哪個阿姨了,又不想暴露自己家就是偷拖布的犯人這件事。
最後,她把負責3棟的三個保潔阿姨,每個人發了一張附近超市的購物卡,宣稱“公司發的,我用不上”。
阿姨們可高興了。
總算把廿七做的壞事給彌補上了。
那個時候就訂了?
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是戀人,他隻是蒙她收留的過客罷了。她就已經為他訂了一柄能在這個時代光明正大拿出來的刀。
“你看這個穗子好不好?和我爸那個穗子是不是差不多?”阮卿得意,“你彆嫌這個東西俗氣,可有用了。”
“你拎個光禿禿的刀出去,多少還得有人會擔心一下會不會是真刀。”
“你刀上帶個大穗子,放心吧,沒人懷疑了。”
一看就是要去公園晨練的裝備。
廿七失笑。
他撩起眼皮瞥了阮卿一眼,笑容漸收,臉上透出了冰冷之意。
阮卿:“?”
廿七手腕一翻,沒開封的鋼刀轉了個刀花,阮卿還沒清楚,那刀就架在她脖子上了,冰涼涼的。
阮卿:“?”
廿七眼神冷冷:“想活還是想死?”
“……”阮卿,“活?”
廿七輕佻地笑了:“想活也容易,服侍我一晚,就饒你活命。”
阮卿:“……”
阮卿手指尖都麻了!
要命了!
廿七什麼時候把她的X癖都摸得這麼透了!!
廿七一指戳過去,便點了阮卿的穴位,讓阮卿體驗了一把動彈不得的滋味。
他打橫將她抱起,緩緩地說:“既然姑娘選擇活,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他抱著她朝臥室走去。
真的要了老命了!
這個劇情要活活戳死阮卿了!
阮卿的口味其實從中學時代就沒變過——
強取豪奪。
淒美跳崖。
帶球跑。
火葬場。
或者乾脆直接葬了BE。
嗯,就是這麼俗!
廿七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