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在阮家的朋友圈子裡賺這種不實在的錢。但凡有個明白的人站出來點破,他自己臉皮厚無所謂,卻要帶累阮卿或者阮家麵上無光。
他還是想踏踏實實地賺錢。不要讓人以後提起阮家女婿,覺得不實在。
更重要的是,他直覺,阮媽媽不會喜歡他賺這樣“虛”的錢。
廿七的直覺是對的。
阮卿把廿七的意思跟阮爸爸重複了一遍,阮爸爸又去找阮媽媽念叨了。
阮媽媽很生氣。
“你還不如帶他進家裡公司教他做生意,或者看著幫他弄攤什麼,都是實實在在的。”她發火說,“你彆整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
阮爸爸還想狡辯,想說這種錢掙得輕鬆,他是好心。
“阮愛華!”阮媽媽發怒了,“你要是真想讓小廿做你女婿,你就少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讓小廿踏踏實實做人!”
阮爸爸眨眨眼:“那不是你不樂意嗎?”
做不成翁婿他才想做兄弟的啊。反正阮卿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也不是第一次分手了。
這一下子把阮媽媽給噎住了。
“咦?”阮爸爸發現了端倪,“你同意啦?你什麼時候同意的?”
“彆胡說,誰同意了。”阮媽媽惱火地說,“他們年輕人談戀愛,愛談談去。我早說了,我不管。”
但她所謂的“不管”大家都明白,意思是我不硬拆你們,但你們要想結婚也休想過我這一關。
至於隻是談談戀愛玩玩,她是真的不管。
主要是,其實也管不了阮卿了。她翅膀早硬了。
你敢管,她就敢跑。逢年過節不見人影,當爹媽的在親戚朋友麵前臉上也不好看。
完全被她拿捏了。
她最後還是強調:“你搞清楚,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錢。”
她頓了頓,又說:“我沒有同意,但也不能把人一杆子打死,總得給人機會。觀察觀察再說。反正現在姑娘家結婚都晚,也不像從前了。”
前幾天參加個婚禮,人家家的姑娘今年十了,號稱終於找到真愛。
阮卿才一十七。
這麼一對比,阮媽媽心裡就踏實了好多。
的確這兩年參加的婚禮,姑娘們結婚的年紀普遍向後推遲了。要是大家都推遲,也就不怕阮卿一個人推遲了。
大家都一樣,我就踏實了。
這就是從眾心理。
阮爸爸鬼祟地給阮卿打了個電話:“我跟你說,你可彆說是我說的啊,我跟你說,你媽她……我覺得她心裡邊是同意了你和小廿的事的。”
也不想想,阮媽媽的事除了他還有誰能給阮卿打小報告。
阮卿挺驚奇的。
她問廿七:“你是跟我媽媽說過什麼嗎?”
那些隨口說出的話也並非刻意,確實是發自真心的。廿七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總歸,這是好事。
廿七中肯地說:“伯母是你們家最沉穩的人。”
他的語境裡,其實把“沉穩”換成“靠譜”更合適。但那樣就顯得好像指桑罵槐了。
阮家畢竟還有兩棵不那麼靠譜的槐樹。
“是。”阮卿說,“我爸也說了,我們家生意上的事雖然主要是我爸管,我媽管管財務。但是過去這些年在很多關鍵的事上,都是我媽拍板做的決定。而且總是能事後證明我媽是對的。”
她又補充一句:“我的事除外。”
阮媽媽在係草和趙昊的看法上的確也是對的。但是在賀嶺的事上絕對不對。
但阮卿這兩年感覺其實阮媽媽也在逐漸改變。
整個社會都在改變啊,人在其中,很難不受到影響的。
“我跟你說,她就是蔫壞。”阮卿小肚雞腸地哼唧,“我跟我爸也就是鬥勇就行了,但我跟我媽,我就得鬥智。”
問題還經常鬥不過,總落荒而逃。
廿七失笑。
廿七在找工作這件事上受挫。他進一步了解到,不止是教培行業,像他這樣沒有學曆/證書的人,幾乎在任何體麵的行業都難以找到工作。
他甚至認真考慮起做外賣員的事了。
畢竟車都是現成的。
踏板款,裝個箱子就行了。
但九月底,他找到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