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彈奏中的尚可並未發現,四周噪雜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悠揚的琵琶之音。
修長的手指,在彈動間,留下?一道道淡紫色的清霧,雙眸流光閃爍,眼角微翹,紅唇勾出一道魅人的弧度,美得分外妖冶。原本令人愉悅的曲子,逐漸變成攝人心魄的魔音。方圓數千米的人,全都神色恍惚,如癡似醉,一縷縷透明的精氣從他們身上?飄出,緩緩朝尚可的方向彙聚。
所有人中,唯有閻戮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毫無顧忌地開始吸收空中彌漫的精氣。
“何方妖孽在此作怪!”正在此時,一聲暴喝從不?遠處傳來。聲音劃破天際,如利箭一般直直射向尚可,強大的真元之力,打斷了他彈奏的動作。
樂聲一停,周圍的人逐漸恢複神智,重新活動,完全沒有發現剛才?的異常。
尚可愣神間,幾名修真者已經掠至近前,其中一名白發老者喝斥道:“不?過是一隻小小精怪,竟敢在此作亂,妄圖吸取活人精氣。”
尚可回憶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應魔劫而化形,生成魔丹。雖然無害人之心,但體內的力量,卻與?他的心性背道而馳。無意中催動魔丹,吸取生靈之氣。
老者催動劍氣,一陣清鳴之聲響起,嚇得周圍的孩子四散跑開。
見麵前隻剩下?尚可一人,老者毫不?留情地向他發動了攻擊。
“青崇師叔!不?要。”餘文傑在後方驚呼,“那是我的朋友。”
老者沒有理他,繼續揮劍猛攻。
尚可不?用打也知道打不?過,抱著?琵琶就跑。老者和另外幾名修真者緊追在他身後,無數劍氣淩空飛
射,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這是尚可第一次親身體驗修真者的攻擊手段,那真是刀光劍影,殺氣逼人,隔著?幾百米也能傷到他。
“師叔不?要!”眼見尚可被一道劍氣擊倒在地,渾身鮮血淋漓,餘文傑立刻上?前阻攔,“師叔,他是我的朋友,請手下?留情。”
“留情?他是一隻害人的精怪。今天不?除了他,誰知他日?後還會殘害多少生靈。”青崇道人用劍指著?地上?的尚可。
“不?,他不?會的!”餘文傑求情道,“他救過我的命,也幫過很多人,就算他是精怪,也是一隻心地善良的精怪。”
“你?是不?是被他迷惑了?”青崇道人冷冷道,“剛才?他彈奏魔音,企圖吸取他人精氣,這也叫心地善良?”
餘文傑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轉頭看向尚可。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衣衫散亂,一身血跡,幽深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憂傷。左額被劍氣劃破,鮮血從左眼流下?,在眼角凝聚成一顆血珠,然後緩緩從白皙的臉龐上?滑落。
少年如玉,清麗無雙。
相處半個月,餘文傑無法相信尚可會是一隻害人的精怪。但是,剛才?的魔音連他都被蠱惑了,若非師叔他們趕到,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餘文傑眼神複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尚可卻是暗自苦笑,行善百次,隻要不?小心作惡一次,前期努力便化為?虛有。
青崇道人沒耐心等?餘文傑抉擇,提起長劍又朝尚可攻去。
尚可本想?用魔氣回擊,但看到遠處的閻戮,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事已至此,乾脆將計就計,即使被逼到絕境,他也不?用魔功害人。
身在魔淵,心向正道。縱為?世人所鄙棄,依然心誌不?改。
尚可緊縛魔心,隻守不?攻,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加,眼中逐漸蒙上?一層淚霧,但目光始終堅定?,毫無懼色。
“仙長,請手下?留情,尚小哥是好人啊!”正在這時,路旁一名老婦人突然大聲懇求道。
“是啊,請仙長手下?留情,放他一馬吧。”又有一人附和。
“不?要傷害尚大哥。”這是剛才?聽琵琶的孩子們。
越來越多的聲音此起
彼伏地響起,他們都是這段時間受過尚可恩惠的人。雖然隻是小小恩惠,但對心地淳樸的他們來說,卻是無比感恩。
青崇道人等?人一臉怔然,沒想?到這群凡人居然會為?一隻精怪說情。剛才?差點被他攝走心魂猶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
餘文傑卻是心中觸動,下?跪道:“請師叔放過他吧。”
“你?!”平頭百姓無知也就算了,他這個師侄竟也如此,都被迷了心智嗎?青崇道人怒不?可遏,指著?尚可道:“滾!最好彆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尚可站起身,環視一周,然後平舉雙臂,深深朝這些善良的百姓行了一禮。他們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完成任務的希望。
尚可邁著?踉蹌的步子,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這座小城。
自始至終,閻戮都隻是在一旁漠然地看著?。等?尚可離開後,他又將視線轉向飛星劍派這群人,盯視片刻,然後轉身朝尚可離開的方向走去。
閻戮在一片樹林中找到了尚可那件沾滿血跡的衣服,目光掃視一圈,準確地在一截老樹根上?找到了一棵蔫了吧唧的蘑菇。
他蹲下?身,淡淡道:“明明是一隻魔菇,為?何非得走正道,順天則?以你?的靈性,依靠魔功,不?用兩百年,即可修成魔體,超凡入聖。那些人又怎會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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