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邵兩?家人匆匆趕到醫院時?,尚可和邵飛渡已經分彆被送出了急診室。
“什麼情?況?”雲父努力壓抑自己的焦慮,沉聲問道。
醫生環視一圈,遲疑地問:“邵先生的家人還沒?到嗎?”
雲母冷聲道:“他們可能要晚點,你先和我們說說情?況。”
醫生點點頭,沒?再多問,開?始向他們詳述傷情?:“邵先生的傷勢比較輕,腦部有?輕微腦震蕩,手臂和額頭各有?幾處擦撞擊傷,隻要好好休養幾日?即可。至於貴公子……”
見醫生停頓,雲家人臉上都露出緊張之色,連聲催促。
“他的左手手掌嚴重骨裂,但?完全治愈並不是難事,比較麻煩的是……”醫生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他似乎再次陷入‘腦死亡’狀態。”
“什麼叫‘又再次陷入腦死亡狀態’?”雲母怒道,“難道腦死亡還能反複發作嗎?”
“不不不。”醫生連忙解釋道,“幾位已經知道,雲先生曾經被醫院判定為?腦死亡,按理來說,這種情?況在醫學上已經算是真正死亡了,但?他卻在兩?年後奇跡蘇醒,關於這一點,我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經過對他大腦光片的反複研究,我們懷疑他當時?可能處於大腦‘假死’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他的腦波反應,以我們目前的儀器無法感知。”
“那些我不關心!”雲母打斷道,“我隻想知道我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夠蘇醒?”
“這個……我們也無法確定,畢竟貴公子這種病例從未出現過。”眼見雲母又要發火,醫生連忙補充,“從他們的傷勢來看,這起事故恐怕有?些蹊蹺。”
“什麼意思?”雲父嚴肅問。
“邵先生頭部的傷,是同?一個部位連續遭受撞擊所形成的,車禍一般不會造成這種傷痕。”醫生回答,“而貴公子的左手掌骨裂也與邵先生的情?況十分類似。更讓人費解的是,他全身都有?出血跡象,但?並無明顯外傷,也沒?有?會造成出血的病症。”
這時?,一名?JC走上前,接話道,“我們根據當時?兩?位當事人的姿勢和醫生提供的驗傷報告,大致有?一個猜測,
當時?可能有?某種力量控製邵先生的頭部往車門上撞,而貴公子的左手之所以骨裂,是因為?阻擋撞擊所致。”
“你的意思是,這起車禍是人為?的?”雲父沉下臉,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
“不排除這種可能。”JC猶豫了一會,又道,“警方已經派人去調取監控,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雲家大少雲可照對自己的父親說道:“爸爸,這件事我想親自跟進。”
雲父點點頭,語氣中?帶著殺氣:“務必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尚可和邵飛渡被安排在同?一個病房,邵飛渡在當天晚上便?醒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轉頭看到另一張病床上的尚可,立刻衝過去,單膝跪在床邊,握住他的手。
可可,可可……邵飛渡專注地凝視著床上的人,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但?這股氣息已經變得十分微弱,若非集中?精神,幾乎感應不到。
邵飛渡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比起見到惡鬼更讓他害怕,整個人仿佛墜入冰窟,從頭冷到腳。
可可,可可……
“飛渡,你醒了。”這時?,雲母走進病房,強打精神對邵飛渡露出一個微笑。她之前覺得這個男人傲慢無力,一直不待見他。若非自己兒子喜歡,她估計再也不會和他打交道。但?後來得知內情?,才算是真正接受他。
如?今見他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雲母也不在意,將食物?放在桌上,又倒上一杯熱飲,說道:“先吃飯吧,可煦就在那裡,不會跑掉的。”
“他?”麵對不熟悉的人,邵飛渡的語言表達能力又退化?了。
不過雲母很容易就猜到他想問的是什麼,回答道:“醫生說是‘大腦假死’,陷入深度睡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邵飛渡不再說話,繼續看著尚可。
雲母心想他暫時?可能沒?有?胃口,也便?隨他去了。看他對兒子的深情?,她心中?傷感的同?時?也有?些欣慰。
深夜,邵飛渡維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守在床邊。
病房中?異常安靜,隻有?儀器的滴答聲。
正在這時?,一隻手臂突然從床底下伸出來,抓住邵飛渡的
腳踝。
邵飛渡一動不動,好像完全沒?發現一般。
鬼手很快又縮了回去,接著探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兩?隻赤紅的眼睛直直地瞪著邵飛渡,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邵飛渡還是沒?有?反應,目光始終凝聚在尚可身上。
鬼魂見他無視自己,非常憤怒,兩?手攀著床架,一點點滑了上來,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滑出來,就被一張符紙拍中?腦門。
邵飛渡緩緩轉過頭,一雙空洞的眼眸,木然地盯著他。以前的他確實害怕這些鬼物?,但?如?今,他心中?隻剩下對他們的厭惡和痛恨。誰敢在他麵前裝神弄鬼,他就滅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