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個侍應生狐狸麵具下瀲灩的雙眼和淺色的薄唇,如果那張麵具下的,是楚老師,
如果那紅酒劃過的澀氣薄唇,屬於煉器課上那個冷漠強大的男人;如果那身黑色製服勾勒出的線條,隱藏於那身教師的黑色大衣下。
江周關上門,把自己摔進被子,一邊唾棄自己的肮臟思想,一邊忍不住想的更多,幾乎扭成了麻花。
然而想的越多,他就越發疑慮。
為什麼楚老師會在他教訓原篤的時候恰巧出現在那個臟亂的貧民窟?為什麼那麼多人為楚老師著迷,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住處?為什麼楚老師要對一個垃圾星來的原篤這樣好,好得令人嫉妒?
以及,為什麼楚老師會去做一個似乎什麼人都可以欺辱的侍應生?
恐怕答案已經很明了。
江周眼睛亮的出奇,他極為亢奮地熬了一夜,滿晚腦子裡都是些難以宣之於口的奇思妙想。
如果,楚老師真的是個住在貧民窟的貧民,隻是在裝一個有錢人……
江周自己也知道,在這個歧視貧窮已成風氣的貴族學院,對那些平民到底有多苛刻。毆打,辱罵,羞辱,孤立,集體霸淩,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他會很在意這個嗎?恐怕會吧,不管是多麼冷漠多麼內心強大的人,都會害怕受到這樣非人的對待吧。
但江周並不想讓學院裡的人知道這件事,他完全不想楚老師受到什麼人的侮辱嘲弄甚至毆打霸淩,這在他心裡簡直如同褻瀆神明。
但是,誰不想把高高在上的神明拽下來,與自己共舞?誰不想親吻、舔舐神明的軀體,抽出他手上的黑色綁帶,用指尖滑過他的脖頸、腰線、大腿,讓他在自己身上褪下那層冷漠矜持的外殼?
江周當然不想把這件事公之於眾,他隻想以其為威脅,為自己謀取一點,對楚老師來說微不足道的,接近那人的橋梁。
當有了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獲取證據已經是很簡單的了,江周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夜晚,不引人注意地跟上楚老師的腳步,跟著他走了很久坐上破爛的公交車,跟著他穿過長長昏暗的狹窄通道,進入破敗不堪的貧民窟。
這是他,作為帝國第一世家的長子,從來不曾過多踏足的地方。
昏暗、嘈雜、臟亂、破敗不堪,他看著男人熟練地躲過濃妝豔抹伸出手招攬的女人,看著男人在路邊買了支劣質的香煙,點上火放在嘴邊。
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風景,他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形容。男人極為頹廢的樣子,煙霧縹緲看不清他的臉,低垂著眼眸,微微側頭去夠修長的手上夾著的打火機,火光明滅下能看見男人優美的下顎線和淺色的薄唇。
這樣的風景,將要屬於我了。
那修長的手指會與他相握,那淺色的薄唇會靠近他的唇舌……
江周的心砰砰直跳,他疑心那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去,不然為何他甚至難以呼吸?
他看著男人拿出鑰匙,沉默地開鎖,開門,在他關門的一瞬間一腿跨上去抵住了門。
“楚老師,晚上好啊。”
他慢慢抬頭,眼睛裡是猛獸發現獵物的激動與亢奮。
眼前的男人後退了一步,唇角似乎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