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大人的作息規律得可怕,每天早晨準時起床去做禱告,中午去至高教廷處理文件,下午又去禱告,晚上到清溪池沐浴――據他自己來說這是洗清一天的罪惡,以純潔無暇的狀態進入第二天。
楚尋聲決定直截了當地去清溪池勾引這位大人。
這消息是阿蘭告訴他的,阿蘭是教皇大人身邊伺候的大婢女,自己本身也是個小貴族,比楚尋聲的頂頭上司阿力斯尚要高上好多級,比之楚尋聲更是差距巨大了。
阿蘭雖然是個高品級的女官,但為人溫柔細膩,從來不會體罰下人。
她長的一般漂亮,但勝在如玉瓷一般磨砂的質感,眼眸也是霧蒙蒙的,溫溫涼涼的給人以舒適的感覺。
本來兩個人地位全然不同,不該有這麼親近的機會,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阿蘭總會找到一些理由來找楚尋聲,或者是需要人打水――實際上她自己已經打好了水;或者是需要人擦地――實際上她早就擦好了地;
楚尋聲認為大概是從那次他替阿力斯送資料給阿蘭小姐的那天開始的,因為阿蘭小姐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打碎了手中的漂亮花瓶。這花瓶大概很貴,不然這阿蘭小姐為何要纏上他?
不過楚尋聲也樂於不用做事隻是聊聊天的簡單活動,與這位女官逐漸熟識起來。
阿蘭心思細膩,跟她在一起仿佛所有情緒都會被照顧到,她的聲音也是細聲細氣的,但總感覺她很遙遠,臉是記不太清的,聲音也是飄渺的,換了身衣服或者身份楚尋聲恐怕都認不出她來――像是一層霧蒙著的謎語,透著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小八說她是“女主”,楚尋聲倒不知道什麼叫女主,隻是覺得這位阿蘭小姐運氣總是好的可怕――小八說這叫錦鯉體質――總之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想乾的事情總會成功。
這次清溪池的事情也是從阿蘭那裡聽到的,他一下子來了靈感:溫泉、白霧、濕漉漉的頭發粘連,水汽彌漫上肌膚帶起寒顫——不是最適合爬床勾引的地方?
008堅決不同意,照它的說法,這完全是便宜了那個黑袍病鬼。
楚尋聲哼了一身彆過頭不理這個傻乎乎的小球。
黑袍病鬼?人家可是至高無上的教皇大人!勾搭上了就全然不愁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況且……楚尋聲很想喝特供給教皇的那種茶葉,聞著很是香醇,有種熟悉的感覺,聽說是從東方的古國運過來的,一小克就足以買好幾個像他這樣的奴隸。
008聽了差點昏厥過去,等它清醒過來,立刻蹦到楚尋聲眼前難以置信地說:“你就為了這個?放以前我隨便就給能你幾十斤這樣的茶葉!”
楚尋聲撇了撇嘴,“又不隻是為了這個,附帶的……而且你現在也不能給我變那麼多出來。”
……
不管小八怎麼說,楚尋聲還是堅定了要爬床的心。
今晚就開乾。
…………
月色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麵,蕩漾
起金黃的光暈,倒映的樹影隨著這星星點點的碎光微微晃動,溫泉的乳白色煙霧帶來潮濕的氣息。
這裡沒有職守的人,教皇大人不喜歡有人在身旁伺候——他恐怕也不會想到,有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膽敢來闖教皇的浴池。
這無疑便宜了楚尋聲,他幾乎是輕而易舉,沒有任何阻攔地地來到了池邊,躲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麵。
白色霧氣遮住了教皇大人的麵容,隻能看見他濕漉漉的長發粘在衣服上——他還尚未脫衣,黑色的長袍緊緊地貼著身體,少見天日的皮膚在這黑色的映襯下更顯得蒼白,像是某種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玉。
長發垂落下來,跟黑袍纏繞在一起飄散在水麵,教皇大人的表情極為肅穆,薄唇緊抿,像是在高大的殿堂上宣讀聖經一般嚴謹。
楚尋聲像個水鬼一樣悄悄鑽進了水池。
……
梅洛恩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
為什麼好好的禱告,會想起一些不恰當的畫麵?為什麼正經的處理工作,會忽然心神難定?從來嚴謹自律的自己一定是哪個零件出了問題,不然為什麼總是無緣無故身體發燙?
就好比現在,他隻是正正常常地處理清洗自己這項工作,為何腦子裡會閃過那個金色眸子奴隸的手?為何竟然……竟然,希望那個奴隸過來,……
過來什麼?梅洛恩不知道,博學多識的教皇大人在這方麵完全是一張白紙,或許是過來伺候,不,服侍,不,協助他清洗?
清洗什麼?
梅洛恩的腦子裡閃過了那個奴隸的臉,明明是低賤的身份,卻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就像他對待那些花一樣。
我想當一朵花?梅洛恩這樣想,覺得好受多了。
清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