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葉青還是頭一次看見任何時候在他眼裡,都是意氣風發、從容不迫、自信滿滿的蘇金生,一副要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樣子。
由此也可以知道,燕家分家一事兒對於三家的重要性,以及那見證人,在商賈或者是燕家這些人心裡份量跟德高望重。
能讓兩家爭著、搶著去接,而沒有接到的一家,垂頭喪氣,仿佛天塌下來似的樣子,倒是讓葉青有些好奇,這範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在彆人分家的事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也彆唉聲歎氣的,沒接到就沒有接到唄,又不是人跑了或者是死了,最起碼還是來了不是?”葉青安慰的拍了拍蘇金生的肩膀,耳邊依然是蘇金生的連聲歎氣,仿佛今生今世的所有一切,都取決於接沒接到那個人一樣。
“葉兄弟,你…你是不知道啊,範先生可並非
是一般的聖賢大儒那般德高望重啊,他的學生就曾經把他譽為當代陶朱公啊。”蘇金生連連搖頭,擺擺手一副不願再提的樣子。
“陶陶陶…陶朱公是誰?”葉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不恥下問”道。
“…你…你不會連陶朱公都不知道吧?”蘇金生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葉青道。
“他他他很有名?”葉青有點兒心虛,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麼常識性的錯誤了。
“與時逐而不責於人;世人譽之:忠以為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商聖範蠡是也。”蘇金生皺著眉頭,像葉青解釋道:“這位範先生自詡乃是商聖之後人,先經商後從文,與當世大儒朱熹乃是至交好友,你說這樣的人物,如果偏袒二老爺或者三老爺,大小姐還怎麼在分家中,得到人家公平公正的支持?”
“那這位範先生既然自詡為商聖範蠡,人品應該不會太差吧,找他過來主持公道,那就得一碗水端
平啊,如果因為兩家之中的一家沒有接到他,就偏袒另外一家,那這範先生豈不是也就是個牆頭草一樣的人了?”葉青本意還是想安慰蘇金生,畢竟,看著蘇金生那皺著的眉頭,葉青都覺得有點兒替他著急。
“話是如此說,但這位範先生一向嫉惡如仇,推崇理徳與個人修行,正所謂小事看大、見微知著,咱們不是為了不讓人家從禮遇上挑出毛病嘛。”蘇金生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讓葉青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要是單單因為這麼一件事兒,應該不至於吧?何況此人還是跟朱熹乃是至交好友…。
“不對,你等會兒,你說他跟朱熹是至交好友?”葉青一把拉住蘇金生的肩膀,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問道。
葉青突然間想起,前些日子跟白純前往範念德的府上,接錦瑟的時候,在回來的路上白純跟自己發脾氣,好像也說過,那範念德跟朱熹是至交好友。
世間之事兒有時候就是這麼巧!葉青相信,即
便世界再大,冤家路窄這句話在一個人越不想的時候,越是能夠讓人“夢想成真”!
“沒錯啊,怎麼了?”蘇金生看著有些一驚一乍的葉青,茫然道。
“叫什麼名字?就是那位你嘴裡的範先生。”葉青急急問道。
如果真是範念德的話,那麼自己就不宜繼續呆在這裡了,不然要是被範念德碰見,再加上燕鴻升等人的挑釁,在燕家分家一事兒上,自己可就不是幫燕傾城了,自己就會是像豬隊友一樣,是往死裡坑燕傾城了。
蘇金生正要說話,就聽見外麵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而後拉著葉青走到另外一扇窗戶跟前,隻是打開了半扇窗戶,便能夠把樓下後門處的情形一覽無餘。
看著兩架馬車緩緩入內,隻見十數人圍著的馬車在門口緩緩停下,一張嶄新的車凳被放在了馬車車廂旁。
蘇金生指了指那馬車跟前極為殷勤,估計比侍奉他爹媽,還要恭敬的燕鴻升府裡的大管家宋遷,正低頭哈腰的請馬車車廂裡的人下車。而在宋遷的身後,十數個護衛跟下人,也已經恭敬的站成了兩排,迎候著馬車裡的人下車。
“看見嗎,就是他。剛才我幾乎是跟宋遷一同到達範府門口的,禮數、態度上我甚至比那宋遷還要恭敬,但範先生一出來就直奔…。”蘇金生跟葉青同時望向窗外,低聲向葉青解釋道。
葉青看著一身寬袍大袖,做儒士裝扮的範念德走下馬車,耳邊響著蘇金生的解釋,不由分說的打斷蘇金生的話,鬱悶加冒火道:“神特麼的名望大儒,這老小子就是個喜歡倚老賣老、道貌岸然、欺負弱小與孤兒寡女的偽君子!就特麼的他?你們找來做見證人?沒給錢吧,你要是給這貨使錢使到位了,我估計他能把你誇成一朵花兒來!狗屁特麼的名望大儒!我特麼的…臥槽,我還是先躲躲吧,我跟這老小子不對付,一會兒傾城出來,就說我有事兒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