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信王府內,原本打算先前往史彌遠府裡的洪遵,剛剛走到禦街之上便碰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呂祖簡,於是此刻的洪遵,正滿頭大汗的站在信王跟呂祖簡、呂祖謙兄弟二人跟前,一五一十的述說著剛才發生在葉青家裡的事情。
“下官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出真假,不知道這葉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所以便沒有跟隨彭龜年、辛棄疾前往烏衣巷,想著先把此事兒通稟大人之後,由大人來定奪。”站在信王跟呂祖簡跟前,洪遵連擦腦門兒上細汗的動作都不敢做。
畢竟,有些心虛的他,剛才第一時間想的可非是給呂祖簡、信王報信兒,而是想要第一時間趕往史彌遠的府裡。
信王跟呂祖簡默默互望一眼,同樣是有些拿不準葉青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一旁的呂祖謙看著神色凝重的信王跟兄長,想
了下後咳嗽一聲道:“若是說葉青想要做實朱先生通金的罪名,那麼設計讓辛棄疾前往烏衣巷去接朱先生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剛剛說了一句話,看著信王跟呂祖簡同時望向他,呂祖謙便急忙解釋道:“畢竟…辛棄疾本就是一個歸正人,向來對朱先生又是尊崇的很,所以葉青以辛棄疾這個歸正人為北地金人奸細之名,來做實朱先生的罪名,那麼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帶著彭龜年…難道也是報複不成?畢竟彭龜年身為刑部侍郎,當初又是範念徳溺水身亡江陵時的知府,也是因為他的彈劾上奏,才得以讓其他朝堂官員開始相信,葉青便是謀殺範念徳溺水身亡的背後主謀。所以這會不會是葉青設下的奸計?”
呂祖簡當著信王的麵,在信王沒有說話之前,顯然是不好率先開口,看著信王搖搖頭,帶著一絲思索的神情喃喃道:“無法猜透這葉青到底想要乾什麼,但…葉青他有什麼倚杖?敢連抓兩名朝廷從四品上的官員入皇城司大牢?辛棄疾是歸正人不假,但多年
來立誌抗金、收複失地也是真,《美芹十論》、《九論》更是不少人都知曉,朝廷任他為兵部侍郎,也足以說明朝廷對於辛棄疾還是十分信任的,葉青又豈會傻到誣陷辛棄疾是北地奸細?從而以此做實朱先生通金罪名?彭龜年當初任江陵知府,又任刑部侍郎,若是說報複…他就不怕明日朝堂之上聖上問起?他又如何自圓其說?”
“此人平日裡看似魯莽、膽大,做事兒不計後果,但骨子裡葉青此人卻是城府深沉、精於算計,每一步棋看似都是一步險棋,但卻都是經過他縝密算計後才決定的。”呂祖簡皺著眉頭,不由得想起了往事道。
“呂卿此話怎講?”信王想了下,不知道呂祖簡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對葉青的評價來。
不慌不忙的呂祖簡看了看在座在站的三人,整理了下思緒道:“信王可還曾記得,這葉青是什麼時候發跡,因為什麼事情才開始深得太上皇信任的?”
“自然是因為湯思退一事兒,若不是憑借一己
之力扳倒了湯思退,父皇又豈會容忍他到現在?”信王並沒有把葉青跟北地宗室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件事情哪怕是在趙構那裡,都是諱莫如深。
“那敢問信王,可還記得,葉青是什麼時候開始跟湯思退徹底撕破臉皮的?又是以何種方式?”呂祖簡每問一句,眉頭也跟著皺的越來越緊。
“什麼意思?”信王挑眉,心裡頭隱隱已經猜到了呂祖簡想要說什麼了。
看著信王的樣子,呂祖簡長出口氣,而後緩緩道:“看來信王已經猜到了,不錯,大瓦子雨夜便是關鍵一戰,而這一戰葉青不單拔掉了湯思退在皇城司的五百精銳,也讓當時的禁軍統領龍大淵是死的不明不白。當然,最為重要的是…當時的大理寺卿許喜,剛剛趕到大瓦子,甚至連車都沒有來得及下,就被人一刀割斷了脖子,懷裡還被塞進了龍大淵跟劉蘊古兩人的頭顱。此事兒沒有人追究過,即便是當時就在場的刑部尚書梁克家,在後來也不曾追究過此事兒,但…如今下官想來,此事兒可真是有人授意…還是凶手
另有其人,或者是說就是他葉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