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賽前一天, 施雅挨了幾個重重手板心,倒是沒有傷著什麼,不過心態崩了, 再加癢癢粉皮膚過敏,隻能退賽,家門都沒有出。
大禮堂後台, 準備上場的姑娘們化妝的化妝,換衣服的換衣服,忙得不可開交。
有女孩撐在梳妝台前, 低聲對舒夢緋說了施雅因病退賽的事情。
舒夢緋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希望她早日康複吧。”
“緋緋你真是太善良了。”
“雖然施雅挺可憐的, 但緋緋也少了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次比賽拿了冠軍以後, 就是新秀杯比賽的三連冠, 期待啊!”
舒夢緋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說不定還有更強的對手呢。”
“緋緋你就彆謙虛了,唱歌跳舞方麵誰比得過你啊,那個五音不全的傻子麼?”
此言一出, 幾個女孩都笑了。
舒夢緋也笑,不過笑得很克製, 眸子裡斂著鋒芒——
“你們彆這樣說啦, 低調些。”
有化妝的工作人員拿著腮紅盤過來, 給女孩們打腮紅。
舒夢緋望向陸嫣,發現她沒有讓工作人員幫她化妝,而是一個人坐在高光燈前,自己給自己化妝。
這個年代, 會化妝的高中生並不多;同樣,這個年代無論是業餘還是專業化妝人員,技術似乎都不怎麼好,跟時下流行的審美有關,當時的人們沒有見識過未來的輕薄妝感,覺得現在的妝容就是最好看的。
就連電視上那些綜藝明星,整體妝感都不太好,臉上不是腮紅太重就是口紅太豔,亦或者眼影色度太濃。
娛樂圈都是如此,更彆說是這種不算特彆正規的演出場合。
化妝師普遍都喜歡給女孩們打厚厚的腮紅,以至於陸嫣身邊好幾個女孩,臉上掛著像高原紅一樣的腮紅,彆提多喜感了。
陸嫣自己給自己化妝,在周圍這些女孩看來,就覺得挺不可思議——
“她會化妝麼?”
“不知道,看著唄。”
“說不定很難看。”
……
然而,等陸嫣化完以後,周圍女孩們都驚呆了。
與周圍人濃妝豔抹舞台妝截然不同,她的妝感非常自然,但也絲毫不會遜色於任何人,這樣的妝容將她精致的五官輪廓勾勒得十分立體。
後台的化妝師連陰影都不會打,隻是一個勁兒地給女孩們上加白的粉底和眼影,現在女孩們看到陸嫣自然清爽的妝容,再對比自己的妝容,感覺真是車禍現場,可怕極了。
甚至化妝師見到陸嫣的妝,都驚得合不攏嘴。
居然能把妝化得跟沒有上妝一樣自然,還偏偏完美地遮掩了瑕疵,這技術不是一般的好啊。
很多女孩都跑過去叫陸嫣幫自己重新補補妝,陸嫣反正沒事兒做,來者不拒,就當練習化妝技術了。
上輩子她開過美妝直播,化妝技術比專業化妝師都要好,任何妝容都不在話下。
在場大部分女孩都讓陸嫣修了一下妝,看上去感覺要好多了。
舒夢緋看看自己臉上這猴子屁股似的腮紅,頓覺慘不忍睹。
雖然不甘心,但是為了待會兒不丟人現眼,她還是微笑著走到陸嫣麵前,說道:“陸嫣同學,能不能請你也幫我修一下妝?”
舒夢緋在學校就屬於極受歡迎的那一類,才藝出眾,而且很有號召力,沒有女孩不想和她成為朋友,也沒有人會拒絕她的請求。
然而,陸嫣直白地說:“不能。”
舒夢緋臉色變了變,有些下不來台,當然陸嫣並不打算給她任何台階下,對付這種白蓮花,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拆了她的台——
“你把陸臻甩了,還想我給你化妝,這是多大的臉啊。”
舒夢緋勉強維持著體麵的微笑,說道:“我和你哥是有誤會的,我們觀念不合,和平分手,分手以後還是朋友,所以咱們也沒必要鬨得跟仇人一樣嘛。”
陸嫣冷笑:“得了,隻有把人家真心放在腳底下踩過一遍並且毫無愧疚的家夥,才會說分手以後還是朋友這樣的話,你知道陸臻心裡多難過?”
不等舒夢緋回答,陸嫣替她答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眼裡隻有自己,彆人都誇你怎麼清高,怎麼不拜金對嗎,可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
舒夢緋臉上的笑意終於收斂了下去,麵對周圍女孩疑惑的目光,她不想再自取其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陸嫣懟了舒夢緋,滿心舒暢。恰是這時候,齊玉嬛過來附耳對她說:“你哥陸臻在門外,找你呢。”
陸嫣走出化妝間,看到陸臻吊兒郎當倚在窗邊,眉心微蹙,嘴裡叼著一支棒棒糖。
陸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注意形象,這裡都是女孩,彆跟個小混混似的。”
陸臻站直身子,左邊臉頰被棒棒糖撐圓了:“老子形象一直很好。”
“找我什麼事?”
“咱們上次的約定,還算數不?”
“什麼約定。”
陸臻湊近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重新撮合咱爸媽複婚的事。”
“當然算數。”陸嫣說:“能讓他們複婚,把施雪嫻那女人趕出去,我回來的任務就完成一半了。”
“那就達成共識了,這次他倆可都來看比賽了,你得唱首可憐巴巴的歌,比如‘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這類的,讓咱媽知道,咱兄妹倆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