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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去校醫院拿藥的時候,被發現發燒的,當時護士便立刻聯係了北城的人民醫院。

所以陸嫣甚至都還來不及聯係陸簡,就被驚慌的醫生和護士塞進車裡帶去隔離了。

遠在南城學校裡的陸臻接到老爸的電話,說陸嫣發燒被隔離了,動用了一切關係,都不讓見。

現在陸簡也是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就差硬闖隔離大樓了。

他寶貝閨女被關在那種地方,和一堆疑似病患關在一起,想到這個,他簡直要瘋。

儘管醫生一再跟他解釋,不會交叉感染,都是分開隔離,但是陸簡還是不放心,後來直接對醫生說:“你要多少錢,多少錢才能把我女兒放出來!多少錢我都給你!”

醫生都快報警了。

這種情況,總是風雲見慣的陸簡,都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被關進去能活著出來的...屈指可數。

倒是孟知寧冷靜許多,把陸簡從醫生辦公室揪出來,讓他先彆自亂陣腳,回去找關係,能找的關係都找了,該花的錢也彆含糊,最重要的是...

現在一定要想辦法見陸嫣一麵。

所以陸臻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放下電話,他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跑出學校,準備直接去機場買票,乘最近的班機回家。

不過在學校門口,他被保安攔住了。

“同學,封校了,這幾天就留在學校,不要出去了。”

“我有急事!”

“什麼事也不行,昨天剛死了兩個,就在咱們市醫院,暫時封校,這幾天我們不讓閒雜人等出入校園,理解一下。”

“我家裡真的有急事,我必須回去了!”

保安沒有放他離開:“那...實在有急事,去找你們輔導員批假條,拿到假條我們才能放人。”

“真的沒時間了!我們輔導員是個賤人,他不會給我批假條的!”

“喝,你這學生,怎麼說話呢。”

陸臻見他們真是不打算放他,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

他退後兩步,猛地一個衝刺,準備翻出鐵大門。

鐵大門被他弄得嘩嘩作響,他像樹袋熊一樣掛在門上。

保安見他真是要硬闖了,連忙拿了警棍跑過來,警告陸臻道:“你彆亂來啊!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們不會客氣的。”

“我也是特殊事件必須要回家,晚了就來不及了!”

陸臻熱血上頭,哪裡還管他們客氣不客氣,他攀上了鐵大門。

就在這時,衣領忽然被人攥住,一股巨力將他從鐵門上拽了下來。

陸臻險些重心不穩,摔跤了,回頭衣領就被人從正麵揪住,整個人被重重地按在鐵大門上。

他看到沈括那張冷沉的臉龐。

他似乎預感到不妙,急促地問:“是...誰出事了?”

“我閨女…不是,我妹妹,她、她被隔離了。”

陸臻急得眼睛通紅:“被隔離了!疑似sars,現在我們全家都見不到她。”

沈括的手驀然攥緊了拳頭。

陸臻還要攀爬校門,保安甚至都要拿警棍了:“同學,你要是在做這樣的危險動作,我們...真的不客氣了!”

沈括頓了一下,抓起陸臻的衣領,沉聲說:“跟我來。”

他力氣很大,陸臻根本無力掙脫,隻能任由他拉扯著,來到學校後湖的圍牆邊。

這裡的圍牆修建稍矮,約莫兩米來高,紅牆麵因為年久失修也已經脫皮褪色。

沈括單膝蹲在了圍牆邊,回頭對陸臻道:“上來。”

“上、上哪?”

“踩我肩膀,爬上去。”

陸臻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家閨女的情況,終於定了定心,跨上了沈括的肩膀。

他的下盤很穩,陸臻踩上去以後,他便站起身,直接將他托著爬上了圍牆。

陸臻爬上去以後,雙腿分開坐在牆上,回頭衝他伸出手:“上來,我拉你。”

“不用。”沈括站起身,往後退了五六米,然後一個低身俯衝,借著慣力,竟然就這樣攀上了牆頂,最後接著手臂的力量,雙手一撐,也攀了上來。

陸臻看著他脹鼓鼓的手臂肌肉,眼神都有些變了。

這男人...真他媽行。

兩個人翻出學校的圍牆之後,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南城機場。

機場安檢重重,有不少穿白大褂的醫生在為乘客進行基礎消毒,搞得陸臻更加緊張,大冬天的後背濕潤了一大片。

他和沈括直接去了機場的售票處,臨時買票的價格就貴了不少,再加上現在特殊時期航班緊張,價格更是翻倍上漲。

“去北城,下一般晚上十點,900,或者等明天早上六點那班,便宜些。”

陸臻壓根不在乎,現在他滿心滿腦都是陸嫣,毫不猶豫說:“900就900,買買買,快點!”

售票員立刻給他開了票,又望了望他身邊的沈括:“先生,您也要買一張嗎,我給你們安排了同座。”

“買一張。”他嗓音低醇而沙啞,已經把身份證遞出來了。

陸臻忽然按住他的身份證,說道:“你沒必要回去,回去了也沒用,我爸媽現在都見不著人。”

沈括睨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來機場做什麼,送你嗎?”

“你不是來送我的嗎?”

“……”

沈括固執地說:“給我開一張。”

“喂,900一張啊,你瘋了是不是,哪來這麼多錢。”

陸臻知道沈括的學費都是靠獎學金抵消的。

“你管老子。”他已經從摸出了錢包。

陸臻還是覺得心底過意不去,說道:“我先回去看看情況,然後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現在隔離了,誰都見不著人。”

沈括不耐煩,踹了他一腳,把他踢遠了些:“滾。”

被踹了一jio的陸臻終於不再阻止他,看著沈括小心翼翼將機票疊起來裝進胸前的口袋中,他冷哼了一聲,說道:“當初要分手的人是你,現在瞎操心的人也是你...”

沈括站在機場落地窗邊,時而望望窗外斜垂的夕陽,時而看看機場大廳的時鐘,滿心擔憂,沒有心思理會他。

陸臻抱著手臂走過來,站在他身邊,喃了句:“自作自受。”

“我是自作自受。”

他嗓音沙啞地回了這一句,便沒有其他的話了...

想到女孩疑似換上了那樣可怕的病症,被隔離在冷冰冰的醫院裡,獨自麵對黑暗與死亡...

他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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