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甜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也不在意院子裡是不是同樣會有人聽了這些話傳出去。
哪怕陶雲把品詞送到書房裡去侍候他確實有那麼一點釣魚執法的嫌疑,但是他本可以選擇不咬魚餌不上鉤。
或許不該考驗人性,可若一點考驗都經受不住,那麼人和沒自控能力的畜生有何分彆。
“就算沒有品詞又如何,老夫人之前處處打壓我,責備我,可是我分明什麼都沒有做過!姑母不喜歡我,所以對我不好,可是薛長安嘴裡說著喜歡我,實際上又為我做了什麼?哪怕站出來說一句話也沒有。他對我是如此涼薄,是我看走眼了,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吟秋嚇得不敢抬頭。陶甜閉上眼睛,緩緩舒出一口氣:“對不起,嚇到你了。”
心裡翻滾的怒火逐漸平息,頭部脹痛非常,陶甜輕輕按壓太陽穴緩解,這不是來自於她的情緒,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原主的部分心緒還殘留在這具身體裡沒有離開,同時又補足了一部分係統沒有詳述的記憶:
原劇情裡因為原主生不了孩子,陶雲便逼迫她答應薛長安納妾之事,她始終不肯。後來某次酒宴,薛長安不小心喝高,意亂情迷之下就和品詞發生了關係。原主不能接受,大鬨一場過後便被接回了陶家。
嘖,要說這意亂情迷沒點兒水分,還真是讓人不相信。
不過劇情還是挺頑固的,就算不按它走,品詞也還是和薛長安扯到了一起。
之後陶甜隻當做沒聽過這件事情,偶爾遇上薛長安和品詞,也假裝沒發現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她忙著刷陶成軒的好感,自從上次從陶府回來後沒過多久,陶成軒就專門差人過來打招呼,說希望以後能多做點兒好吃的。
送上來的副本哪有不刷的道理。她熱情地問了對方的飲食喜好,然後開始琢磨做了什麼菜。
小廝送過來的條子說對方喜食肉,可偏生腸胃又不太好,近日隻能食素,最好能把素菜做出肉的味道,儘量做得恭敬些。
吟秋看了便憤憤道:“先前也就罷了,可如今反倒點起菜來了,您是陶家小姐,又不是陶家廚子,老爺的朋友也真是的,這可不是在刻意刁難人嗎?”
“倒也不難。”思考了一會兒,陶甜有了打算,“素菜葷做就好,秘訣在於一個字‘轉’,想要素菜轉化出肉味的關鍵在於用高湯吊鮮提味。”最適合用來提味的就是雞,她讓廚房準備了一隻老母雞處理好先吊湯。
廚房裡菌菇、豆製品一應俱全,想要轉化出肉味,最適合的食材就是菌菇豆類,陶甜想了想,選擇鮮猴頭菇剁成泥,抱起一個大冬瓜洗淨貼大方塊,在上麵劃出四條溝,把猴頭菇泥塞進填上,又拿了根竹簽在冬瓜上插出了許多孔眼兒。“插出孔洞是為了更入味,也更好熟。”緊接著用醬油在冬瓜皮背麵塗抹至上色。
熱鍋燒油,陶甜把塞好餡的冬瓜背麵朝下,小火慢炸,過了片刻後撈出來背麵已經被炸成了焦紅色,背麵看上去就同剛炸出鍋的肉皮沒什麼兩樣。趁著熱度未散,原油起鍋,在油中加入蔥薑八角桂皮醬油清水熬煮,直到香味溢滿了整個廚房,最後把煎好的冬瓜釀猴頭菇放進湯汁中慢燉一柱香多的時間。揭開蓋一看,冬瓜整個都掛上了一層稠豔的紅色醬汁,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鹵香味兒,不說是冬瓜,隻怕普通人真的會把它當成醬汁燒肉。
“好香啊,這是什麼呀?”吟秋看直了眼。
“金剛火方。”
時間還早,她撈過一張豆腐皮放在布上裹成卷,用細麻繩捆緊放水中煮,撈出來之後,煮過的豆腐皮已經緊緊連在一起成了塊兒,放涼切片過油炸。炸好出鍋定型,豆腐卷外表和雞肉已經沒什麼區彆。吟秋本以為這就夠了,卻又見她大火燒開水,再次加入大料醬油香葉桂皮辣椒,又兌了一碗先前就一直吊著的老母雞湯,然後將炸好的豆腐片倒了進去。等湯瀝乾,最後撈出來的豆腐片軟中有韌,不僅形似,雞肉味兒聞著也鮮得很。
等飯做好了之後,陶甜就讓人把食物送去陶家。
她對點菜之人的身份頗有猜測,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陶成軒一向講究禮節,又對陶甜頗懷愧疚,斷不會把女兒當成廚子一樣點菜,能被他邀請到府上同食的朋友自然也是如此,那麼點菜的人就另有其人,觀其要求講究精細,隻有長期養尊處優地位尊貴的人才能生出這種想法。
不過說到尊貴,那就與皇室掛鉤了。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陶甜就不想了,管他呢,反正先用一大波吃的把大佬好感度刷上去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