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要等到鈴鐺響動,就代表對方已經出沒,她再借機用符咒殺死那邪鬼。
不應該是這樣的。
李家人深夜把女兒送到了醫院,另一方麵也沒有放過趙娉婷,房間裡的怪異現象明顯是女兒帶回來的這個陌生的同學做的,昏倒也肯定跟她有關。
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交代了一下李西西的大概身體情況: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也隻是暫時,她的身體內部器官不知道為什麼,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正在衰竭。
“我們已經在想辦法。”醫生也感到很頭疼,“不過情況不容樂觀。”
不容樂觀這個詞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李西西隨時都有可能病危。
李媽媽當即就要再次昏過去,李父扶住妻子轉移怒火到了趙娉婷身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家是不是得罪了你什麼?好歹我們也好吃好喝招待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解釋的話,我們絕對不會輕饒過你!”
趙娉婷無奈至極,心裡又有說不出來的懊惱,可是這事情不管原因,至少結果看上去就像是她一手造成的,“不管怎麼說,醫藥費會由我全程負責,請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操作過程,始終沒有發現哪裡有問題。
但是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李西西又怎麼會吐血衰竭?
她借了醫院電話,想打電話給趙家,可是拿起話筒之後又放下了,沉思地站在護士站前。
就這麼打回去的話,相當於顏麵儘失,她不僅沒救人,反而把人害進醫院的事情也一定會成為笑柄。
“我懷疑這件事情跟一個叫做袁如意的女生有關。”趙娉婷和李家人說,決定從之前在小樹林裡聽見的消息作為切入口,李西西當初找到袁如意求救的原因,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和她有關,至少袁如意是知情了什麼。
“叮鈴鈴——”
手旁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有人打電話打進了護士站裡,護士站裡的護士剛好去廁所了,趙娉婷隻好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你好,這裡……”
“這裡是醫院的電話號碼,看來你救人並不是很順利。”那邊的聲音輕聲地笑。
趙娉婷握電話聽筒的手顫了顫。
“表姐是你,你知道些什麼?對不對?這件事情和你有關,難道是你——”
陶甜噓了一聲:“當然和我沒有關係。”
“知道為什麼你會失敗嗎?”她聲音平淡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大概都說了出來,沒有嘲諷,也沒有挑釁,簡簡單單的敘述而已,卻讓趙娉婷徹底心涼。
事到如今,她哪裡還能不知道是李西西對自己有所隱瞞,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原來以為夢中所夢之鬼,不過是個普通的色-鬼而已,可是沒想到是李西西拿了路上的紅包才招過來的。
想要塞五百塊錢進去的話,哪怕是整百的大鈔,也必然是塞不進小紅包裡,可是如果塞在大的紅包裡,扔在巷子口的話,路人看見了鼓鼓囊囊的紅包,哪怕不覺得裡麵塞的是錢,也多半會撿起來看一看,尤其上學的七點左右是人流的高峰期,巷口經過那麼多人,又怎麼會沒有人看不見巷口的紅包?
李西西還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經在背後標好了價碼。
不要指望天上有掉下來的餡餅,因為那餡餅就算掉下來,裡麵很有可能也藏了毒。
路邊扔的紅包裡如果有錢,那多半是一些人家為了結冥婚,找對象而拋出去的,做法的人本事高點兒要求也就能高點兒,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但如果撿到的人花掉了錢包裡的錢,就默認收下了彩禮或陪嫁,答應這樁婚事。
這雖然有些釣魚-執法,可是也是兩廂情願的事,既然是兩廂情願,那也算是符合陰陽兩界規矩。
人界“寧拆十樁廟,不拆一樁婚”的俗話,放在陰間也行得通,若是李西西沒收錢,或者把錢還了回去還好說,彩禮都沒收,那就證明這樁婚事不成事兒,趙娉婷今晚也就能如計劃讓李西西恢複正常。
可是她吐血昏倒,就代表已成半禮,“夫家”拒絕退婚,也就證明李西西不僅拿走了路上的紅包,說不定還花掉了大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也救不了人。今晚的舉動說不定還成了□□,甚至是催化劑,李西西忽然間惡化,大概也是對方等不及,想直接讓人下去完成真正的婚禮。
陶甜說:“我想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應該也清楚了。”
“謝謝表姐提醒,不然恐怕現在我還蒙在鼓裡。”趙娉婷心情複雜地說。
“不要感謝我,我不是想幫你,所以才來提醒。”
“那是為什麼?”
“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我不想受到無關人員的打擾。以後我也希望不要有人來打擾我,畢竟我們不同宗不是嗎?”電話裡響起了一個嗬欠的聲音,“現在很晚了,我要睡了,晚安,祝你今夜好夢。”
“等等——”
電話那邊響起了嘟嘟聲。
真相太過於匪夷所思,李家人根本就不肯相信,甚至覺得趙娉婷是在想辦法推脫責任才編造的故事。
趙娉婷的忍耐也算是到了極限。
她在爺爺手底下再怎麼訓練,可是如今也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女孩子,本來好意看不過去想幫忙,結果卻因為對方的蓄意隱瞞而在自己的履曆上添了這樣汙糟的一筆,沒追究就算高抬貴手了。
“相不相信隨你們自己。”趙娉婷咬牙,“大不了就報警啊。”
警察來了也查不到什麼結果,現在醫院裡寫的病曆就是臟器衰竭,也沒查到毒素之類的,根本就沒辦法怪到趙娉婷身上。
“不可能,絕對和這個女的有關!”你媽媽死死抓著趙娉婷的衣袖不肯鬆手,把房間裡那些奇怪的擺件都說出來,但是僅有這點顯然不足以取信警方。
最後警察還是判定這件事情和趙娉婷無關。
李西西的母親是個爆炭角色,在醫院裡鬨了好一場,趙娉婷還是個小姑娘家,哪怕心理能力已經算得上是極強,可是向來處在順風環境裡,又哪裡被人這麼汙言穢語的相罵過。
最後還是被警察護著,坐上警車灰溜溜離開了。
李母已經失去理智,可是李父卻突然想起了趙娉婷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叫做袁如意的女生,似乎還是女兒的同班同學。
他匆匆地回了趟家,把女兒的房間裡都翻了一遍,終於在床墊的夾層摸到了一個紅包,裡麵摸出了好幾百塊錢。
難道那個姓趙的女生說的是真的?
他心裡已經相信了趙娉婷的話,第二天一早就去學校找上了袁如意。
“求求您救救我女兒!”李父常年在政府機關基層當小職員,語氣誠懇卻不強求,還準備了一千塊錢作為見麵禮,倒是讓陶甜看了他眼,很暢快地告訴了他解救的方法,又給了他兩張符。
——“把第一張符咒放入水中,給李西西聞一聞。”
——“既然悔婚,那麼‘彩禮’錢,自然也要退回去,以原來收到的彩禮三倍退回。”
她也不介意賺一點便宜的外快。
李父從陶甜那裡得知收到的彩禮一共是多少錢,三倍的退回去讓他心裡也痛得抽了一下,不是他舍不得花錢,實在是女兒入院消耗了不少錢,他除了女兒,還有一個兒子得養。
他咬咬牙,現在醫院都快下病危通知書了,就算再恨女兒眼皮子淺貪小便宜,也不能看人去死,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按照袁如意的指示,直接插三炷香,把紅包當貢品供上,如果對方同意退婚,香就會扶搖而上。
他連忙把香插好。
線香點燃,急急忙忙買的貨物質量太次,味道濃鬱刺鼻。
香頭燃起,如牛乳白的薄霧升騰而上,然中空受阻,直直墜向地麵。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防盜比例,今天已經又調低了一點…再低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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