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丹溪圓滿地跳完了一支《胡桃夾子》的節選舞段。
她是相當有自信的, 也發揮出了自己最優的水平。
在跳舞的時候,她一直在和薛嘉怡對視。
其實,範家早就已經聯係了薛嘉怡, 和她吃過了飯, 暗通款曲。
在北城, 很少有人能不買範家的賬。
因此,範丹溪對這一次的選拔, 信心滿滿。
比賽應該隻是走一個過場,愛斯梅拉,她穩進。
然而, 薛嘉怡的心思, 卻和範丹溪截然不同。
看到範丹溪那雙埃利塔舞鞋的時候,薛嘉怡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不再看她的舞蹈, 隻低頭打了分。
白書意見狀, 低聲問道:“覺得她怎麼樣?”
薛嘉怡沉著臉, 違心地說:“素質不錯,可以考慮收進來, 放在F班,慢慢培養。”
白書意卻笑了笑:“雖然咱們今天是幫忙給F班的夏老師挑人,但也不必如此放低標準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
“在愛斯梅拉, 雖然F班是墊底的班級,但是放眼全國, 也是鮮有人能與之匹敵的。挑人的標準也不低。”白書意說道:“你該不會是看她穿的是步檀嫣的鞋子吧。”
薛嘉怡也不是省油的燈,冷笑著說:“怎麼會, 你和步檀嫣才是最好的朋友吧,要真講人情, 你才應該把她留下來。”
白書意望了眼台上的女孩,毫不留情地在“不合格”那一欄打了勾:“她達不到我的標準。”
薛嘉怡咬了咬牙,隻能說道:“我也是。”
白書意才是愛斯梅拉的首席指導老師,有直接決定權。
薛嘉怡沒有家庭給她做靠山,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雙手掙來的,麵對白書意,她還是不能硬氣。
......
範丹溪自信滿滿地謝了幕,走下了舞台。
女孩們連忙圍了上去,連聲誇讚道:“丹溪,你可真厲害啊!”
“是啊,我觀察過了,兩位老師剛剛一直在低聲交流,肯定都是在誇獎你的舞蹈。沒有一位選手讓她們這樣在意呢。”
“肯定是因為丹溪穿的是當年步檀嫣的舞鞋,引起兩位老師共同回憶了。”
“才不是呢,是丹溪的舞姿打動了她們!”
......
範丹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舞鞋,笑著說:“不管怎麼樣,今天能進愛斯梅拉,我這雙埃塔利舞鞋也算是物儘其用了吧。”
“可不是,百萬美元的價格呢!穿在你的腳上,和你的氣質太搭了!”
“我敢說,步檀嫣穿上都沒有丹溪好看!”
薑雨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幫女孩的彩虹屁,吹到天上去了,真的不怕尷尬嗎。
範丹溪見薑雨笑話她,絲毫沒有動怒。
現在先讓她高興一下,反正最後進入愛斯梅拉的人,隻有她範丹溪。
薑雨就等著結束之後,找地方哭去吧。
......
隨著音樂的響起,薑雨深呼吸,立好姿態,輕盈地踏上了舞台。
一看到她,白書意和薛嘉怡同時變了臉色。
她穿著黑天鵝舞裙出場的一個大跳,讓她們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年的步檀嫣!
看到她流暢而利落的身段,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極致的水平。
那一身黑天鵝的舞衣...活脫脫就是另一個步檀嫣!
薛嘉怡不由得握緊了手上的中性筆,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步檀嫣已經去世多年了,但是在薛嘉怡心裡,她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一直纏繞著她,宛如噩夢。
不管她怎樣努力,都永遠追不上她的腳步。
無論舞姿、家世、還有人格魅力...一切的一切,她都比不上她!永遠比不上,她隻能成為她的陪襯。
就算是她死了,她的陰影也並沒有退散。因為,薛嘉怡永遠拿不下那個queen的位置。
她不行,白書意也不行。
步檀嫣就像一個傳奇,因為死亡,定格成為了永恒。
而現在,看著舞台上翩然的黑天鵝,薛嘉怡感覺,第二個步檀嫣仿佛即將誕生了。
她回頭望了望白書意。
白書意臉上也浮現了錯愕的神情,顯然和她的想法一樣。
“怎麼樣,她達到愛斯梅拉的標準了嗎。”薛嘉怡故意拿話刺白書意。
白書意說道:“不僅達到了,而且是A班的標準。”
愛斯梅拉藝術中心分為ABCDFF幾個芭蕾舞小班,A班是白書意所帶的班級,薛嘉怡帶B班。
“隻可惜。”白書意為難地笑了笑:“我最多隻帶七個學生,A班已經滿了。”
“這麼說來,我的B班十個學生也已經滿了。”薛嘉怡順勢說道:“看來是招不了咯,太可惜了。”
白書意一眼就看出了薛嘉怡的心思。
這女孩天賦如此之高,隻是缺乏係統專業的訓練,若假以時日,真成了氣候,隻怕比之於當年的步檀嫣,有過之無不及。
薛嘉怡當然不願意這樣的女孩進入愛斯梅拉藝術中心。
她身上有步檀嫣的影子,這足以成為薛嘉怡最大的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