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老夫人得知了薑雨請長假去海城的事,怒不可遏,顧不得身份,直接給她打了電話:“《天鵝湖》的演出在即,所有人都在努力訓練,一分鐘都不願意出教室,你竟然請長假去海城,你是真的不想要queen的獎杯了嗎!”
薑雨知道,步老夫人已經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家的外孫女,她對薑雨的要求,就像過去她對步希的要求一樣高。
“步希就算演了天鵝女王,她也拿不到queen的位置,但你可以。”
步老夫人眼神何等毒辣,一眼就望穿了步希的上限,哪怕薑雨覺得,步希真的很好、很強。
“小雨聽話,現在回來,不要再想其它的事了。如果你能拿下這一屆的queen,你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芭蕾舞女王,你知道這是什麼殊榮嗎,你媽媽拿下冠軍的時候是二十六歲,但你今年才二十一!”
薑雨沒有打斷步老夫人的話,平靜地聽完了,方才說道:“外婆,queen的獎杯,對您真的這麼重要嗎?”
“當然。”
“比媽媽生命還重要嗎?”
“......”
“她離開是一場意外,誰都不願看到。”
步老夫人激動地說:“而你一直以來的目標,不就是queen嗎,你和小希的競爭、每一個訓練到淩晨的夜晚,難道不是為了queen嗎!可臨到頭來,你去放棄了!你對的起自己每個日日夜夜的努力嗎!”
薑雨平靜地說:“目標固然重要,但我更在意沿途的風景,也隻想守住重要的人。”
步希、裘厲、爸爸媽媽...在她奔赴未來的旅途中,這些人,才是她人生最燦爛的風景。
隔著電話,薑雨都能聽出步老夫人的咬牙切齒――
“果然是她的孩子,你和她...真是一模一樣的固執!”
說完,她掛掉了電話。
薑雨咧咧嘴,驚魂甫定。
這外婆...生起氣來,真是太嚇人了。
難怪步希見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
薑雨按著同學們給出的地址,來到了豐嘉道小巷,這裡算是海城的老城區街道了,房屋較為低矮,周遭的店麵看上去也都灰舊舊的。
她按著地址,來到了一間心理診所的門前,這件診所是由兩個鋪麵構成,大還是挺大的,就是裝修不怎麼樣,裡麵光線較為昏暗。
薑雨忽然有些緊張,站在隔壁發廊的玻璃鏡前打量了自己一番。
她穿這一件小清新的寬鬆長裙,兩套裝,看起來很有森女範兒,頭發是過了肩的大波浪,特意摘下了馬尾,氣質成熟。
她又摸出了口紅,給自己補了補唇,顯得比較有氣色。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薑雨見他,終究是要好好拾掇打扮的。
女為悅己者容。
希望他還心悅自己。
薑雨深呼吸,鼓起勇氣,走進了這間心理谘詢室。
房間內部裝修倒是很有谘詢室的感覺,遮光窗簾擋住了後窗陽光,房間裡有可供客人睡眠的專用單人床和舒適的沙發椅。
而辦公桌前,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玩手機遊戲。
辦公桌後有一麵屏風,薑雨猜測應該是有人躺在屏風後麵睡覺,因為有一條腿伸了出來,腳上穿著一雙陳舊的...aj運動鞋
戴眼鏡的男人名叫段博,是裘厲的室友,聽到有客人進來,懶懶地打了個嗬欠,頭都沒有抬,也沒有停止手上的遊戲。
“坐吧”
薑雨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段博問:“你有什麼問題?”
“我被催眠了。”
聽到這個聲音,屏風後麵那隻穿AJ運動鞋的腿,猛地縮了一下。
段博抬眼望了望薑雨,就這一眼,他立刻放下了手機,眼神跟黏在她身上似的,抽不回來了。
這客人,太太太漂亮了吧!
這臉蛋、這身段,絕了!
“你...你被誰催眠了?”
“我男朋友。”
薑雨聽到了屏風後麵男人低緩的呼吸聲。
“你男朋友?他催眠你什麼?讓你做違背意願的...事嗎?”
段博腦子裡已經聯想出一部大型動作片了。
“不是,他催眠我,讓我不喜歡他,讓我忘了他。”
“啊這...”
就在這時,桌子抽屜裡,一條白色的小蛇從縫隙裡遊了出來。
薑雨看到那條熟悉的白色小蛇,驚愕之餘,憤恨地咬了咬牙:“他還把我養的寵物偷了!”
“這也太惡劣了吧!”段博也是義憤填膺:“分手就算了,還搶孩子,真過分!”
“過分。”
“...是貓貓還是狗狗啊?”
“蛇。”
說罷,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桌上的小白蛇身上,段博嘴角抽搐:“不會碰巧是白色的蛇吧。”
“白的。”
“不會...碰巧就是桌上這條吧...”
說罷,小蛇已經順著薑雨的手腕,爬到了她的肩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似乎很歡喜。
“媽媽來了。”
段博:“......”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問道:“所以你那個催眠你、還偷孩子的惡劣男朋友,不會碰巧就是...”
“裘厲,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