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啊。”
“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要他幫我承擔一切罪孽,所有的事,我自己承擔。”
“我讓你滾!你以為你是誰,誰喜歡你,你他媽自作多情!”
“劉警官,你如果不信,可以問問他,霍城身上被捅了多少刀。”
劉警官皺眉,問裘厲:“你刺了他多少刀?”
裘厲臉上肌肉顫抖著:“我他媽怎麼記得!老子就是亂捅。”
薑雨說道:“三十二刀。”
劉警官立刻詢問:“為什麼是三十二刀。”
“因為黑天鵝的揮鞭轉,三十二轉,所以,我捅了他整整三十二刀。”
此言一出,審訊室頓時如死亡一般沉寂。
對麵的裘厲暴怒地站了起來,揪住了女孩的衣領,將她拉近了自己:“謊言!你說謊!”
然而,所有的辯解,在鐵一般的真相麵前,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刑警拉開了他們,製服了裘厲。
而薑雨,平靜地交出了自己手,讓刑警給她銬上手銬。
那一刻,這個泰山崩於前而從來不變臉色的男人,此時終於撐不住了。
他的眸子變得通紅,掙紮著跑過去,拉著她衝出審訊室,想帶著她逃離這裡。
民警們一哄而上,試圖拉開兩個人。
而裘厲緊緊地抱著薑雨,護著她,哪怕是最後一刻,他想要著要保護她。
她是他的寶貝,是他一生要守護的珍貴。
劉警官已經摸出了配槍,對裘厲道:“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法律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判決。”
“不是她,不是她的錯。”
裘厲表情緊繃著,壓抑著嗓音喊道:“不要帶她走,她怕黑,她不能一個人住在牢房那種地方,求你們,我求你們。”
裘厲知道再難回天,全部的理智煙消雲散了,他直挺挺跪在了所有人麵前,用全部的驕傲去懇求他們――
“讓我替她,好不好,我替她坐牢,替她死...”
沒有人不會被這一幕打動,他們接觸了裘厲這麼久,知道這家夥有多難搞定。
他的心有很厚很厚堅冰築起的城牆,難以攻破。
但是現在,他就這樣跪在所有人麵前,為心愛的女人苦苦哀求,明知是不可能,還是這樣做了。
劉警官移開了視線,不忍再看:“裘厲,你起來吧,體麵一點。”
薑雨紅著眼睛,跪在他麵前:“阿厲,你站起來...”
裘厲隻搖頭,用力抱住她,似要將她永遠縛在身邊。
“我替你殺人,我替你坐牢。”他在她耳畔,嘶聲質問:“不是還有夢想沒完成,不是不甘心麼,不是想要爸爸嗎,你回來乾什麼!”
“可不管經曆多少段人生,從始至終,隻有你,才是我的水晶球啊。”
裘厲用力地抱著她,保護著她,像護食的狼,不讓任何人帶走她。
他的右手打著響指,他又開始催眠了。
薑雨立刻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劉警官道:“你要是敢在警局催眠我們,你沒罪都有罪了。”
薑雨捧著他的臉,對他說道:“阿厲,我不怕,但你要等我。”
裘厲仍舊沒有辦法接受,他不讓任何人觸碰薑雨,不讓任何人帶她走,直到刑警們強硬地將他拉開,他仍舊掙紮著,最後被上了一針鎮定,這才消停下來。
他躺在地上,看著女人被銬上雙手帶走的背影,滿眼絕望。
......
有專業的精神醫生給薑雨做了測評鑒定,確診她患有抑鬱和輕度精神方麵的疾病,同時警方經過調查,也確證她曾經遭受霍城的qiujin和暴力侵害。
警方還通過還原案發場景,確定了薑雨是在霍城施暴過程的中,拿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不算是正當防衛,但屬於防衛過當。
法官將這些諸多因素考慮其中,最終判了薑雨三年的有期徒刑。
這屬於是非常輕的處罰了,裘厲在監獄旁邊租了一間房子,每天都會來看望她,給她帶好多好多小零食和生活用品。
一開始隻能隔著玻璃窗見,看得到碰不著,裘厲眼神都要黏在她身上了,每次她離開很久,他都趴在玻璃窗邊一直看著她消失的地方。
後來薑雨表現不錯,兩人的見麵經由批準,就改在了有小桌的會麵室。
每次裘厲過來,心情都很沉重,抓著她不肯鬆手,薑雨為了寬慰他,說道――
“你看,你替我頂罪,無期徒刑;我本就屬於防衛過當,隻判了三年,裘厲,你好笨呀。”
“就算隻判一天,半天,一分鐘...”他緊緊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心疼地吻了吻:“我都舍不得。”
“你這個...笨蛋。”
薑雨的喉嚨有酸澀哽咽著,除了這句話,說不出來更多。
“裡麵有沒有人欺負你?晚上怕不怕,吃得還好嗎?”
他每天都要問,從來沒有漏過一天,多麼的放心不下啊。
“如果受不了,你跟我說。”
“跟你說有什麼用?”
“我想辦法。”裘厲沉聲道:“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
薑雨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我現在很好,不準說這樣的話了!而且我表現好,也得到減刑了,你可彆害我。”
裘厲沉默著,很乖地點了前頭。
......
因為薑雨表現好,兩年也就出來了,刑滿釋放的那天,裘厲給自己好好地拾掇打扮了一番,剃了胡茬,穿著筆挺的西服,開了一輛賓利車,手上捧著她隻喜歡的小雛菊,等候著她。
薑雨接過自己的行李,向身邊的獄警道了謝,走出監獄,看著湛藍的天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她知道,這一刻她徹底自由了,不僅僅是走出監獄,而是從過去被霍城禁錮的人生中走了出來,奔赴嶄新的未來。
她看到了等候在不遠處的裘厲,抑製不住歡欣喜悅的心情,朝他奔跑了過去。
裘厲穩穩地接住了她,抱著她轉了一圈,然後親她吻她,恨不得馬上把她塞進車裡帶回家。
薑雨坐在副駕駛,看著身邊的男人,男人早已經心猿意馬,身體都給出了奇怪的反應。
她咯咯直笑,裘厲也跟著笑,一邊笑還一邊捂她的嘴,不讓她再笑了。
薑雨已經度過了非常幸福的一生。
而現在,她知道,不管未來如何書寫,隻要在這個男人身邊,所有的結局,殊途同歸。
他才是她最大的幸運。
“阿厲,我很喜歡你給我編織的那個夢,有兩個爸爸媽媽,還有步希,有小澄和小姝,還有知過app,還有好多好多的美好...”
“那為什麼還要窮儘一生去思考觸發夢醒的關鍵機製?”
“因為這所有的美好,都和你有關。哪怕坐牢,哪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又有什麼關係,我隻想再見你。”
裘厲搖了搖頭:“已經過完一生了,再重來一次,不嫌膩嗎。”
“一點都不膩。”
“既然如此。”
裘厲在路口停下車,然後將一枚早已經準備好的璀璨鑽戒戴在了她的手上,沒有求婚,也沒有儀式,一切都是哪樣自然而然。
戴上之後,他虔誠地吻了吻她的手――
“姐姐再嫁我一次。”
“姐姐嫁你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