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聲音嘈雜,楚雲梨看了看屋中的小床,春雨已不在,起身推開窗戶。
因為是農家小院,窗戶外直接就能看到院子,隻見田大夫被沈秋妍身邊的丫頭抓著往她屋中去,田大夫動作間抗拒,卻還是漸漸地到了門口,顧堰已經對他一禮,“勞煩大夫了。”
沈秋妍又出事了?
楚雲梨起身穿好衣衫,出門後剛好聽到田大夫拒絕的話,“男女授受不親,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不好進去的。”
顧堰滿臉焦急,“不要緊,吳銘也在的,不會有人胡說,病情要緊。。”
田大夫這才踏進門,顧堰餘光看到楚雲梨,忙上前道,“妍兒方才突然吐了,然後我才知道她自從午後身子就不適,夜裡甚至還鬨肚子了,勞煩你也幫忙看看。”
顧堰態度懇切,他的身份也容不得楚雲梨隨心所欲,再說,楚雲梨也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當下微笑點頭,跟著田大夫進門。
屋中一股難言的酸臭味,是真吐了,吳銘一臉擔憂的坐在床前,神情間沒有一絲嫌棄,緊緊握著床上沈秋妍的手。對著進來的田大夫認真囑托,“勞煩大夫了。”至於跟著田大夫進門的楚雲梨,他眼角餘光都沒過來。
楚雲梨也不在意,今日午時在茶寮時,他也是這樣的態度,滿心滿眼就隻有沈秋妍和顧堰,彆的人他隻淡淡打過招呼後就再不理會。
沈秋妍滿臉蒼白虛弱的躺在床上,聲音細細,“爹,銘郎,我沒事,不必這麼擔憂。”
田大夫伸手把脈,半晌放下,道,“五臟不寧,該是吃了不好的東西了。我開藥方,喝完藥就好好養著吧。”
顧堰聞言,自責道,“定是午後的點心,現在雖已是初秋,但天氣炎熱,這點心還是會餿的。”
沈秋妍本就隱隱有感覺是因為點心,其實這時候她有些後悔,晌午的時候不該和楚雲梨彆苗頭不吃那餅,那餅雖然乾,但這麼多人吃了都沒事,偏偏她自己沒吃,反倒鬨了肚子。
一抬眼就看到楚雲梨站在不遠處,麵色淡然,似乎在看她的笑話。當下有些氣惱,意有所指道,“不關爹的事,是我自己不習慣和人一起用膳,這才沒吃。”
楚雲梨揚眉,這是指和她不熟?還不習慣和她一起用膳?甚至還有指責他們父女不該非要和顧家一群人上路的意思。
本來她隻是進來看熱鬨,沒打算和她吵架。但這種話由沈秋妍說出來,她才不慣她這毛病,當下道,“原來如此, 我倒是習慣,畢竟以前我們倆經常一起去酒樓,坐一張桌子,還分吃一隻燒雞呢。到底我們如今身份不同,連帶的心情也不同,如今你都不習慣和我一起用膳了。”
就差沒明說以前跟她一起出去用膳,那時候怎麼沒有不習慣?
沈秋妍垂了頭,“以前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這個世上最熟悉的人,可是後來,你不是生我的氣了嗎?”
“那你搶我未婚夫我還不能生你的氣?”楚雲梨毫不客氣地反問。
沈秋妍麵色微變,“我和夫君先兩情相悅,是你以家資相逼,他才和你定親的。”
吳銘皺眉,“我一點都沒有心悅過你,從頭到尾我都和妍兒兩情相悅。”
這事情吧,先前顧堰上門時,沈秋妍就如是說,隻是那時候楚雲梨沒顧得上掰扯這個,當下看向吳銘,冷笑道,“我們周家怎麼逼你了?難道你沒有三媒六聘上門求娶?你娘還到處借銀子籌集聘禮,這總不會是我們逼你吧?你們倆的感情真要那麼深,還有我什麼事?直接上門求娶她沈秋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