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贅的獨女(1 / 2)

沈思煙驚住,下意識反駁,“你胡說。我和我娘一直生活在烏村,雖然日子困苦,但卻從未有人上門找我們的麻煩 ,哪裡需要你娘幫忙抵命?”說完,眼神無助的看向顧堰。

沈秋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我才沒有胡說。要不然為何那穩婆隻對我娘動手?明明那時候我剛剛出生,想要讓一個還沒出娘胎的孩子夭折,多的是辦法,但最後卻是母女平安,我娘傷了身子,幾個月之後才撒手人寰。不止如此……”她看向周父,又看向楚雲梨,“我娘和姨母都是因此而亡,分明就是那穩婆搞不清哪位是和爹有關係的女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她認真看著楚雲梨,“萱兒,我這猜測,很可能就是真相。如果是彆人……比如郡主那邊的人,是不會留著我們的,也隻有侯府的人動手,才會隻殺了蠱惑爹的女人,但卻會留下侯府血脈!”

周父若有所思,顧堰也一臉深沉,看不出他的想法。

至於沈思煙,今日知道的事情太多,對她來說簡直是顛覆,一時間眼圈通紅,眼神茫然,抱著雙臂有些無助。

楚雲梨無言,沒想到沈秋妍為了拉她站同一個立場,會說出這番話來,不過仔細推想又覺得有理。如果真是愛慕顧堰的女子或者是女子的家族動手,既然已經起了殺心,定然不會留下顧堰婚前的子女。也就隻有侯府的人,大概會刻意留下侯府的子嗣。

沈秋妍說完,對上顧堰冷沉的麵色,他還從未對她冷過臉,此時他的麵色可以說難看。這才想起方才她一番推測,很可能是掀了侯府的遮羞布,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此時她突然後怕起來,後退一步,驚懼惶恐地低下了頭。

屋子內外一片沉默,伺候的下人能遠離的都離開了,就是留下來的,也極力縮小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事關大家族陰私,聽完了說不準會被滅口。

半晌,冷凝的安靜裡響起了顧堰的聲音,“當初我隻以為你娘是個挑撥離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沒想到你也差不多。一開始我是不知道你娘生下孩子的,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你。從頭到尾我找的,隻是思煙母女!她們才是這個世上我最重要的人。”

“其實前天我找到芸娘後,一度害怕,要是芸娘沒有聽說我的事情沒有找上門,我們此生是不是會就此錯過,且我還會把你當成她拚了性命留下來的孩子,對你百般憐惜……一想到因為你,我差點和她一輩子不得相見,甚至讓思煙繼續在烏村受苦,我心中難免遷怒。但是芸娘勸我,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孩子,你們都是無辜的,你和思煙一樣都是我女兒,不應該區彆對待。我細想下來也覺得有理,所以我今日才能心平氣和的麵對你。”

“我先前就知你心思敏感狹隘,性子偏激,想要的東西非要拿到手才甘心,我卻從未怪過你,隻以為你從小寄人籬下,周府對你疏於管教才會如此 ,但現在我發現我可能錯怪了周兄,心術不正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又豈會善良?”

沈秋妍眼神驚懼無比,幾步到了顧堰麵前,噗通跪了下去,哭求道,“爹,我知錯了,您不能不要我!您一定要帶我走,要不然我會死的!”

顧堰皺起眉,沈秋妍忙急切道,“您好多事情不知道,先前您還沒找著我時,我婆婆她虐待我,拿我的嫁妝還債,還是先前求娶萱兒的債務,之後沈婆婆病了,她也不給我銀子求醫問藥,反倒逼我繼續拿銀子還她娘家的債,我回周府求助,卻連門都進不去……不止如此,每日的飯菜、家中打掃、喂雞、洗衣這些雜事都是我做,我從未做過這些事,哪裡會做?做不好又是一頓打罵,還罵我不會生孩子……”

說到最後,越發傷心。趴伏在地上渾身顫抖,不說顧堰臉上已見怒色,就是沈思煙,都露出不忍之色。

隻有周父和楚雲梨神情淡然,周父心裡甚至還慶幸,多虧了這親事被搶走,要不然自家女兒嫁進去,雖然有銀子有下人伺候,不至於親手乾活,但婆婆的刁難肯定少不了。且婆婆管教兒媳婦,他身為親家,也說不出不對的話來。

顧堰斥道,“彆哭了!”

沈秋妍立時收聲,大概是哭得太傷心,卻還是忍不住抽噎,打著嗝開始抹淚,卻越抹越多,帕子都濕了大半。顧堰氣得胸口起伏,幾次看向周父,到底忍不住問道,“周兄,你怎麼為自己女兒挑了個這樣的人家?”

怪到周父身上,怎麼都沒道理吧?

周父嗬嗬笑,拈著胡子最近才開始蓄的胡子,痛心道,“您以為我願意?誰讓那吳銘長相好呢,彆說萱兒和妍兒,就是歡喜鎮上,也好多姑娘為他傾心非君不嫁。”

楚雲梨不滿,看了看因為擔憂而站在院子門口的馮韶安,反駁道,“爹,我可定親了啊,彆胡說!”

周父笑吟吟,“我不提了。反正現在吳家和我們沒關係了。”

與周父的輕鬆愜意相比,顧堰就覺得堵心了,尤其看到周父一臉慶幸,還笑嗬嗬的吩咐邊上的隨從給馮韶安送去茶水,簡直恨鐵不成鋼,怒道,“是你非要嫁的,如今就受著吧。”

楚雲梨揚眉,看向地上隻顧著哭的沈秋妍,突然覺得她一直都挺聰明,知道沈思煙母女的存在後沒能沉住氣跑了來,發現自己沒有優勢且又說錯話後,瞬間就開始賣慘,沒見先前還說她心思不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周父,此時已經將怒火轉移到吳母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