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瞿有些疑惑, 隨即點頭, “對的,等這個孩子記在我們名下,便不會有人再說你了。”
聽了這話, 楚雲梨心裡感歎,果然是真愛麼?一個天生沒有腳的孩子, 他居然還要記為嫡子, 也不怕外人說。
要知道, 這種天生就殘疾的孩子, 當下的人會覺得是父母作惡太多,才會報應在孩子身上。大家族中出現這樣的孩子,就算真是嫡子, 哪怕不溺斃, 也會遠遠地送走,一般不會讓孩子出現在人前。
周延瞿想起什麼, 道, “後日孩子洗三, 你準備一下。”
喲,這還要辦洗三?
還真是為了那付闌珊沒有底線了。
楚雲梨飯吃不下了,有些惡心,這種強壓人承認的感覺並不好, 放下筷子,正色問道,“我準備什麼?一個無媒苟合生下的外室子, 還要我準備什麼?”
周延瞿麵色慎重,“你什麼意思?我和母親利弊都與你解釋清楚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又柔聲道,“等侯府有了合適的孩子,我就會和你好好過日子了。我向你保證,等闌珊再有孕,我決不會再進她的門。”
楚雲梨撐著下巴,道,“我不明白睡一回和睡一百回有什麼區彆?從今往後,你進不進她的門,進誰的門,我都不會過問。”
周延瞿皺眉,上下打量她,試探著問道,“筎兒,你怎麼了?”
楚雲梨正色道,“我不會準備什麼洗三,如果侯府要宴客慶祝這個孩子,那我就回將軍府去。這些話不是和你拿喬,我說到做到。”
侯府大喜,世子夫人不在,不幫著待客,還跑回娘家,且還是娘家人一個都沒有的娘家,真的是一個主母避開的合適借口都找不到,比如娘家長輩生病之類……這明擺著就是不接受這孩子。一個不被主母接受的孩子,各家夫人定然不會上門了。到時候冷冷清清,丟臉的肯定是侯府。
周延瞿麵色難看起來,“筎兒,他是我們的孩子,有了他,外人不會再說你善妒,我們還能回到以前恩愛的模樣,京城中所有夫妻都會羨慕我們……”
楚雲梨不耐煩了,打斷他道,“羨慕我夫君在外麵無媒苟合甚至搞出孩子還背著我帶回府中正院待產嗎?”
周延瞿啞然,看著這樣咄咄逼人的她,隻覺得很陌生,一時間沒能接上話。
她站起身,冷笑道,“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京城中哪家媳婦有我慘?你們不就是欺負我孤身一人,是不是當我傻子由著你們捏圓搓扁?”
周延瞿忙起身伸手去扶她的肩,“不是這樣的。我這樣都是為了你!”
楚雲梨一把甩開他,“為了我就和彆的女人上床,還是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你說這種話出來,臉皮真比城牆還厚,你出去問問,誰信你這鬼話?”
周延瞿又上前兩步,放柔聲音哄道,“筎兒,我沒有騙你,我也很痛苦。你彆這樣,我們好幾個月沒有好好相處,今夜……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陪個鬼哦。
要不是為了洗清這善妒的名聲,楚雲梨今日就跟皇後提出和離了。
現在不是和離的時候,李茹五年沒有身孕,如今有了個孩子,哪怕隻是外室子,這個當口恰巧她非要和離歸家,外人真會認為是她善妒不容人,且這名聲一輩子都洗不掉。
楚雲梨擺擺手,“不用。沒有用,陪不陪我都不會辦洗三,如果你真要大宴賓客,那我隻能求皇後和離。”
“什麼?”聽到和離二字,周延瞿滿臉震驚,“我們成親以來恩愛無比,你怎麼能如此輕飄飄說這種話?”
恩愛無比什麼的楚雲梨懶得跟他掰扯,指著門,“不想和離就出去,我不是開玩笑!”
周延瞿麵色變幻半晌,勉強扯起一抹笑,“筎兒,彆生氣了,我去給你煮麵。”一邊說一邊緩緩靠近她。
提起這麵,還是剛成親時兩人一起去小廚房做過,那時候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一碗麵哪怕不好吃,吃在嘴裡心中也是甜的。
若李茹在這裡,興許會有所動搖。楚雲梨則不為所動,揚聲吩咐,“嬤嬤,給我拿衣衫,我要進宮!”
從語氣到動作都是真要進宮的模樣。
周延瞿終於頓住了腳步,先是氣怒,然後漸漸地平複下來,柔聲道,“你還在氣頭上,我不惹你,免得你氣壞了身子。我就住在隔壁書房,有事情就叫我。”
楚雲梨本來還想刺他幾句,到底按捺住了,還是等妾室進門再說。
翌日,宮中就傳出來消息,臨安侯世子夫人想要為世子納妾,又怕自己選的不合夫君心意,拜托皇後幫著選。
皇後幫臣子選妾室,一般都是極為親近才會如此,消息傳得飛快,一時間,許多夫人紛紛遞折子進宮。
不隻是外頭的人暗地裡議論紛紛,就是侯府中,都不如往日安靜。
最先沉不住氣的問她的是微月,她從外麵回來,就看著楚雲梨幾次欲言又止,在幫她送上點心時忍不住問道,“夫人要為世子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