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確實不和常理,不過周延瞿如今也不敢和定國公府爭論,若真是定國公要求,他也隻能照辦。
他們一家搬走的那日,楚雲梨站在大門口看著,侯夫人褪去了曾經的貴氣精致的妝容和華麗的衣衫,一身普通的綢緞,整個人失色不少,麵色難看的上了馬車,看到楚雲梨站在門口,冷笑一聲後上了馬車。
付闌珊身邊的乳母抱著孩子,她有些緊張的盯著周延瞿的麵色。
看著悠閒隨意的楚雲梨,周延瞿麵色複雜難言,慶幸道,“好在我們和離了,如今你不必受牽連。”
楚雲梨搖搖手指,“周公子錯了,就算是我們沒有和離,你們家的事情也是牽連不到我的。”這話實在討人厭。
周夫人掀開簾子,“延瞿,和這樣狼心狗肺的人廢什麼話,趕緊走吧。”
楚雲梨冷笑,“同樣的話還給周老夫人,天底下哪有人坐等你們算計的道理?你們落魄到如今地步,焉知不是報應?”
五六架馬車往官道而去,馬車裡付闌珊一臉苦澀,“瞿郎,你是不是後悔與她和離了?”
“如今再說這些都已無用。”周延瞿沒有正麵回答,“今晚的住處還沒著落呢。”
付闌珊心思被帶偏,沉吟半晌,道,“去那邊的村裡吧,我們的銀子買個小院子住,當綽綽有餘,姑母還要為公公奔走呢,離太遠了也不方便。”
馬車裡沉默下來,周延瞿閉著眼睛假寐,心裡其實很明白,再奔走,臨安侯也是出不來的,蠻族殺了太多晏國人,當初對於晏國威脅那樣大,當今皇上最是厭惡,對於和蠻族勾結的人,更是會從重處罰。就看重到什麼程度了。
如果沒有和離……最起碼不會這樣被動,將軍府那樣多的家財,養著那麼多的無家可歸的人,他也不至於帶著家人四處奔波尋找落腳地。
周家搬走了,朱蔓蔓卻留了下來,她如今公府也不願回了,就和楚雲梨做鄰居,偶爾也會上門拜訪。
楚雲梨則暗地裡開始查付闌珊,細思下來,她覺得這人還真是處處針對她。
恰在這時,宮中的結羅王子逃了。
他是刺傷了太子之後畏罪潛逃的,一時間京城內外戒備森嚴,街上巡邏的官兵隨處可見。但結羅王子似乎如水入海一般失蹤了遍尋不到。
楚雲梨不覺得這事情會和自己扯上關係,畢竟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且說起來大家還是仇人。
卻不妨就在結羅王子逃出的第二日夜裡,她郊外的院子後門被人敲響,來的人是微月,一身狼狽不堪,言有要事求見楚雲梨。
大半夜的,如今周家可住在離這邊十幾裡的村中,她這時候找來,應該真有要事。不過楚雲梨也沒打算見,但微月卻道,她發現了結羅王子的蹤跡。
半夜,當周家住的院子門被官兵敲開時,楚雲梨就坐在最前麵的馬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打開門的周延瞿。
為首的將軍拱手道,“周公子,有人報畏罪潛逃的結羅王子如今在你們院中,須得進門搜查一番。”
這話毫不客氣,說完一揮手,官兵一擁而入,周延瞿有些懵,等回過神來時,後院中起了兵器交擊之聲,很快就押出來一身布衣的貴氣男子。
周延瞿心裡隻兩個字,——完了。
他的目光落向了身側惶恐不已,已經開始發抖的付闌珊身上,隻問,“我記得昨晚上半夜裡你出來上過茅房。我當時似乎聽到了動靜,為什麼?”
付闌珊嘴唇顫抖,“我不是故意的,他為了我這麼多年不能出宮,我不能見死不救。”
周延瞿滿臉茫然,“你們認識很早?”
等到官兵把兩人鎖起來送上囚車時,付闌珊才低聲道,“當初我在皇宮園子裡瘋玩,把人家嬪妃的衣衫扯破了,是他幫我頂罪的。這些年來,我挺後悔……”
周延瞿想起什麼,質問道,“那你心悅他?我麵前處處挑撥我和筎兒的關係,也是為他報仇?”
付闌珊垂著頭,不答。算是默認。
本來臨安侯與蠻族勾結之事隻是他自己的行為,沒找到和侯府有關的證據,沒想到結羅王子刺殺太子逃跑後居然投奔周家,而周家也願意收留,至此,周家和蠻族勾結證據確鑿,皇上大怒,親口定罪付闌珊與周家十四歲以上男丁斬首,女眷及未成年的男丁流放三千裡騫城。
自那之後,楚雲梨再未見過周延瞿和付闌珊,隻是聽說兩人在行刑那日,劊子手大刀落下時還在互相指責咒罵。
周老夫人帶著那個天殘的孩子流放三千裡,據說還在路上就病了,未到騫城,祖孫倆雙雙病逝。
楚雲梨一生未嫁,散儘將軍府家財將慈安院開遍了晏國,四十歲時,皇上親封她為一品安平夫人,雖然沒有子女,但受她恩惠的人很多很多,還有人專門為她修了功德祠,長年有人供奉,後世的大晏史上還特彆記載了她傳奇的一生,讚揚李氏滿門忠烈,拚死換回晏國百年安寧,哪怕是女子,果敢勇武也不輸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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