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氣的白月光 二(1 / 2)

原身的心裡全被激憤恨意填滿, 不過好在楚雲梨精神力夠強, 才沒能影響到她。

原身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她和母親在侯府時那樣善待嚴雪蕊,讓她一個庶女和她這嫡女待遇一樣,甚至她的生母, 顧氏也從未為難過。所以才會在她提出接她們母女回安陽侯府時,兩人絲毫懷疑都無。

嚴雪蕊不救她, 她能理解, 畢竟世人趨利避害, 她帶著母親四處求人, 不也沒有人願意搭救?

但受這一場災難的緣由讓她怎麼也不能釋懷,難道就因為張柒心悅於她,而嚴雪蕊不滿夫君心中是另一個女人, 就把她接入府中, 然後把她踩在腳下,讓張柒得到她, 讓他明白心裡的美好的女子也不過如此, 她就該活活被她算計利用?

再有就是, 嚴秋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母親,她沒了,留在侯府中病歪歪的顧氏,早晚也是個病逝的下場。

這時外頭門推開, 丫鬟鬼鬼祟祟進來,走到她旁邊掏出一個小瓷瓶,欣喜道, “姨娘,奴婢托相熟的小姐妹去外院的大夫那裡拿到藥了。”

楚雲梨看著藥瓶,又看了看小丫頭臉上毫不掩飾的欣喜,心裡一歎。

原身才名遠播,一是定遠侯有意經營,二來就是她的容貌。此時哪怕臉上有通紅的五指印,卻還是看得出冰肌雪膚,脂粉未施,眉眼也如畫般精致,少有男人會不動心。

但原身死前,容貌早已毀了,滿臉紅疙瘩有些還化膿,自己看了都惡心,從頭到尾看著她變化的張柒,心裡的戀慕也隨著她毀去的容貌一並毀了。哪怕最後她死了,張柒也毫無波動。

一切的源頭,都是麵前這個小瓷瓶。

楚雲梨拿過瓷瓶打開,聞了聞後,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她伸手摸著臉上細滑的肌膚,這臉……她雖然沒想過用這臉在張柒那裡博什麼寵愛,卻也不想如彆人的願毀了去。

嚴秋語放下瓷瓶,吩咐道,“芳草,給我打盆水來。”

芳草恍然,福身道,“是奴婢疏忽,確實應該洗過之後再上藥。”

嚴秋語笑了笑,這丫頭是侯府的家生子,是隨便指的,還算儘心,嚴雪蕊的眼線是另一個名甘草的丫頭,這會兒早已不知跑哪裡去了。原身自覺自己是客人,不好教訓人家的丫頭,也就隨她去,哪怕後來身份上有了變化,她也無所謂,其實,她自己無比厭惡這姨娘的身份。

堂堂侯府嫡女,又由將軍府嬌寵著長大,怎會想著做人姨娘?

用清水洗了臉,嚴秋語起身去廂房中看顧氏。

顧氏躺在床上,麵容瘦削,嘴唇青白,精神也差,乍一看上去似乎命不久矣一般。楚雲梨眼圈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一回原身的情緒似乎格外重,都能影響到她了。

楚雲梨走近,拉住顧氏的手,手指不著痕跡的搭上她的脈,隨口問道,“娘,你今日如何?”

脈搏虛弱,楚雲梨心裡一沉,再仔細觀察顧氏的麵容,她心裡冷笑一聲,顧氏身為將軍府出身的姑娘,從小練武,性子也剛強,從她願意自請下堂就看得出,一時間受了打擊病倒可能,但因為這個長期鬱結於心哪怕有大夫醫治病情還越來越重就有些蹊蹺了。

果不其然,顧氏這,哪是病啊,分明就是有人下毒!

而能下毒的元凶,除了嚴雪蕊不作他想。

顧氏搖頭,“今日好多了。”她抬手,摸向楚雲梨的臉,“你的臉怎麼了?四少爺打你了嗎?”

如果是嚴秋語,定會隱瞞此事不讓病中的顧氏憂心。但楚雲梨不同,當下冷笑道,“今日嚴雪蕊過來尋我喝湯,剛好她的丫鬟給她送安胎藥,結果那藥味道怪,她就沒喝,還找了大夫,才發現那藥中有致人小產的藥,張柒一巴掌就打了過來,然後我就被禁足了。”

顧氏麵色更加蒼白,這話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她滿臉震驚,想要起身,“你的意思是,雪蕊她故意……但是為什麼呢?我沒有虧待她啊!”

楚雲梨將她按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娘,我沒跟你說,那日我和張柒……頭天夜裡我喝多了,就是雪蕊一直勸我喝酒,之後我扶著甘草回房,到了後來便人事不知,如何會出現在那邊,我一點都回憶不起來。這府中,能夠這樣算計我的,隻有她!”

顧氏氣得胸口起伏,質問道,“她為何要如此?”

“誰知道呢。”楚雲梨語氣認真,“娘,您彆生氣,我會想辦法儘快離開侯府,先跟你說,你做好準備。”

顧氏眼中便有了淚,“都是我害了你。那藍家,先前對你外祖父多有尊崇,誰知道人心變得那麼快,武將之家毫無武將該有的硬骨,顧家一出事便趕你出門,未免太過薄情……我們離開,如今藍府你也回不去,我們能去哪裡?”

她摸著女兒的臉,眼中的淚也落下,“再說,這容貌……侯府又怎會讓你離開?”

楚雲梨握住她的手,肅然道,“我會想到辦法的,我們很快就會離開了。娘,你要好好的,女兒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你,要是你沒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顧氏怔了怔,眼神裡有了些亮光,“好。我好好喝藥。”

楚雲梨見她有了精神,微微安心,又道,“放寬心,好好喝藥就算了,你病了這麼久,我就不信她沒有動手腳!”

顧氏本就是個聰慧的,聞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向門口的丫鬟,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等著。”

楚雲梨出門,卻並沒有回房,直直往外麵去,芳草見了,忙追上來,“姨娘,少爺說您得禁足。”

“隻是想去給老侯夫人請安而已。”楚雲梨隨口道,“他沒說請安也不成吧?”

門口守著兩個婆子,見她出來忙攔住,“秋姨娘,少爺吩咐了,您得禁足思過。”

楚雲梨皺眉,真沒想到門口有人,不用說肯定是嚴雪蕊的手筆了,想了想道,“我有急事要求見老夫人,事關侯府子嗣,實在一刻也耽擱不得。”

兩個婆子麵麵相覷,一個婆子冷聲道,“秋姨娘,你要是誆了老侯夫人,就不是禁足那麼簡單了。”

楚雲梨轉身就走,“隨便你們,但是耽誤了事情,讓侯府子嗣有損,就不是我的錯了。”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一個起身往老侯夫人的院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