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去的是最好的酒樓,視線好,用了午膳,才聽到底下一片熱鬨,有人喊“來了”。
楚雲梨走到窗戶邊,遠遠的看到一群人騎馬過來,最前麵的馬上坐著一個黝黑精壯的漢子,眼神如鷹般銳利,周身冷然,軍隊從街道上飛快行過,不過百來人,一股肅殺之意彌漫。本來歡呼的人群在他過來時莫名安靜了許多。
“好凶啊。”楚雲梨低聲道。
顧氏也站在窗戶邊,“確實凶,戍邊軍那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拚殺過來的,不過那黎修人是好的。”
楚雲梨訝異,“娘,你認識他?”
“以前認識,”顧氏不知想到什麼,笑了笑,“多少年前的事了,興許人家都忘記我了。”
楚雲梨也沒在意,顧氏認識些同齡人也沒什麼奇怪的。重新看向底下時,似乎察覺到黎修往上看了她們一眼。
不過再看,連人帶馬已經飛快掠過了。
今日主要是多日沒出門侯母女兩人逛街的,買買買了一路後,楚雲梨去了她原先的糧鋪,這是嫁妝中的鋪子,不過城外的災民離開後,也不用義診了,她盤算著自己開間醫館,請兩個坐堂大夫,還是治病救人吧。
做回老本行,比較順手。
如今糧食價錢節節攀升,許多糧鋪都定了規矩,每日賣多少斤糧食,之後便關門歇業。要是還想買糧,翌日請早。
楚雲梨留下自己吃的足夠的糧食後,其餘全部出手,現在鋪子已經騰空,且已經按照她的意思重新做了櫃子擺上,隻等著外地的藥材運到,便可開門。
她還沒有請到合適的人,於是幾乎每日都有藥材運到,她都要去看看品相,於是便忙了起來,這日回府時,遠遠的看到門口剛好停下一架暗色馬車,看模樣挺貴氣的,楚雲梨頓時有些好奇,這是誰又上門來了。
還沒走近,就看到馬車中下來一個身形苗條的淺紫色衣衫的女子,正是她娘。
楚雲梨愣怔了下,看了看那暗紫色的馬車,怎麼看都像是男子所用,又看了看顧氏,心下狐疑起來。這怎麼看都像是顧氏被男人送了回來。
不會是嚴章吧?
當下男女出遊若是什麼關係都無,會惹人說閒話的。她們母女最熟悉的男人就是嚴章了,但顧氏平日裡對名聲最是看重,以楚雲梨看來,顧氏應該不會答應和嚴章一起出遊才對。
她心裡抓心撓肝的癢癢,挺想知道那裡頭是誰,嚴秋語記憶中,不記得顧氏身邊除開嚴章之外,還有彆的男人。
不過嚴秋語的記憶做不得數,若按她上輩子,她早在去年冬月就被毒死在安陽侯府的後院中,而顧氏的病越來越重,早已下不了床,很可能會熬不過去年冬天。再說,以嚴雪蕊的心性,嚴秋語一死,她又怎會還養著顧氏?
馬車中的人沒有下來,隻看到一雙大手握了握顧氏的,之後車夫一揚馬鞭,居然就要離開了。
楚雲梨的馬車過去時,那邊暗紫色馬車已經轉過街角,看不到了。她下馬車之後並沒有立時進門,而是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顧氏看著馬車走了才進門,之後看到女兒回來了,便站在門口等著,見她下來後往那邊看,重新下了門口的台階,拉著她進門,“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母女兩人在屋中坐了,顧氏才道,“那人是黎修,早在他回來的第二日就約我去茶樓相見。”
楚雲梨一時無言,偷偷看顧氏的臉色,半晌問道,“你們之間……”
這兩日關於黎修的傳言有許多,最多的就是黎將軍戍邊多年,年近三十卻一直沒有成親,皇上可能會擇合適的姑娘為他賜婚。
“他是你外祖父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來的時候才五歲,在府中到了十三歲時自己去了邊關,之後再沒有回來。”顧氏眼神中帶著些回憶,“他現在回來了,說要娶我。”
楚雲梨手中的茶杯落到了桌上,發出“砰”一聲,茶杯沒破,但茶水四處都是,她趕緊拿帕子擦。
“你嚇著了?”顧氏看著她擦桌,“你不想我嫁人?”
“並沒有!”楚雲梨正色道,“您願意嫁人挺好的,不過那人得好,也得是你自己心甘情願想嫁,不是為了誰。”頓了頓,補充道,“千萬彆是為了我,我現在挺好的,醫館那邊開張後,我應該挺忙,日子充實,我沒想過要過多富貴的日子,隻想要你好好的。”
顧氏握著她的手,眼圈紅了,哽咽道,“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麼卻是沒說。
這親事楚雲梨心裡有了數,盤算著什麼時候去見見黎修,正式商量親事,卻不妨宮中已經有了消息,剛戍邊回來的黎修將軍,求皇上賜婚,那女子……是顧將軍的獨女。
消息一出,京城眾人都懵了一下,顧將軍的獨女,不就是早前幾年自請下堂的定遠侯夫人?
黎修他娶誰不好?滿京城的大家閨秀,大半都是願意的,偏偏去求娶一個棄婦?
是的,棄婦!
哪怕當初顧氏自請下堂保全了顏麵,她也是個生不出兒子後被定遠侯不要的棄婦。
眾人驚訝不解之餘,有人卻已經找上了門。
聽到門房說嚴章上門拜訪時,楚雲梨絲毫不覺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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