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安靜,風吹過葡萄架上葉子響起沙沙的聲音。陳玉倩大受打擊跑了,陳騫說不出責備楚雲梨的話,“你到底是不願意認我。”
楚雲梨認真道,“我爹是柳成。”雖然不知道柳寶煙的意思,但她肯定不願意和這人扯上關係。
府衙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六月初的時候審案,會當眾審。
消息傳出,府城中許多人都議論紛紛。實在是這裡頭牽扯的人比較特殊,是一個十四歲的秀才,被告的那人還是知縣夫人。
楚雲梨的遭遇沒有刻意隱瞞,眾人傳的沸沸揚揚,沒想到知縣夫人是這樣的毒婦。
開堂審案的那日,府衙大堂門口聚集了許多人。
楚雲梨跪在地上,將柳寶煙的遭遇一一說出,趙大人聽完,先傳了餘氏,之後是柳家人,再之後是吳家人。
最後才是齊氏。
柳家人承認有人指使,還拿出了幾次有人送上的信,那信上的筆跡,就是齊氏身邊婆子的字跡。和柳成一起上山的幾人中到了公堂上,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自己就招認了,“有人給我銀子,讓我把柳成推下山崖。”
給他銀子的,也是那個婆子。
吳家人隻是聽從了餘氏的話,不讓柳寶煙回家,不要對她太好,之後找個借口休了她。
事情辦得真的很粗糙,樁樁件件全部指向了齊氏,大堂中跪了一大片,人證物證都在,齊氏再無抵賴的可能。
那婆子也是真沒想到,柳寶煙遭受了這些還能翻身,還直接越過縣城到了府城告狀,可能齊氏也沒想到這些。
齊氏起先並不肯下跪,她是命婦,也根本不用跪。到得最後,趙大人問她認不認罪,齊氏矢口否認,看著楚雲梨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由不得她不認罪。趙大人當場就判了她斬立決。還有親自動手推柳成的那個名李狗的,一並斬立決。
餘氏心思歹毒,為了銀子謀害侄女,判監十年,合謀柳柏監十年,柳寶遠監十年,柳寶安也是合謀,還毒害公公婆婆,致使婆婆死亡,秋後問斬。
一家人整整齊齊。
吳啟斯人已經死了,便不再入罪,但直係兩代之內不得科舉。
餘氏聽到這樣的結果,當場暈厥過去。趙大人抬眼看到,揮揮手道,“拉下去。”
看著餘氏死狗一般被拖走,站在人群中的陳玉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娘……”
齊氏回身看到女兒的淚眼,“不怕,我不會死,我爹是尚書大人,他不會讓我死。”
陳騫穩步上前,遞上一紙休書,“你這樣狠毒的人,我們陳家要不起。”
竟是當著眾人的麵休了她了。
齊氏怔然,接過後看了,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爹……”
“我會辭官。”陳騫麵色慎重,彎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要是不為幾個孩子著想,儘管去鬨。”
齊氏先是憤怒,之後接下了休書。不過她一直堅信她爹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不提她爹對她的寵愛,就從名聲考慮……要是齊家出了個這樣狠辣的姑娘,傳出去對齊家姑娘的名聲是個不小的打擊。
但一直等到劊子手的大刀落下,她也沒能等到京城中的消息。
案子判完,趙大人公正廉明的名聲傳得更遠更響。
之後,陳騫果然辭官,帶著幾個孩子回了縣城,不過沒多久就傳來消息,他病逝了。
楚雲梨聽到消息時,看著底下熱鬨的街道嘴角勾了勾,那麼多次飯可不是白吃的。說到底,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陳騫,要說枕邊人的動作他不知道,騙鬼都不信。
陳騫願意和楚雲梨心平氣和,不過是因為她經常在他麵前提及那個死去的女人,每提一次,他並愧疚一次,對她就更好些。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鄉試放榜呢。如果柳寶禮再次得中,可就是舉人了。哪怕不中,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一輩子呢。
又是兩個月,京城中傳來消息,戶部尚書齊山貪墨銀錢足有二十萬兩,聖上大怒,全部抄家下獄。
自然有人猜測早前趙大人願意秉公處理此事,興許是得了消息,誰知道呢。
安國史上最年輕的十七歲舉人柳寶禮,出生貧寒,父親隻是一個大夫,還英年早逝,姐弟二人相依為命,他的姐姐柳寶煙,醫術精湛,一輩子救了不少人,因年輕時所嫁非人,和離後再未嫁人,一心照顧弟弟。
而柳寶禮也對得起姐姐的這份照顧,考中進士後一路扶搖直上,做到禦史,為人公正,但凡是有人求到麵前,無論身份如何,他都會細細查探,名聲頗佳。
要說更讓人值得談論的,還是他對姐姐的態度,素來敬重有加,隻是他姐姐命薄,剛到四十歲,在他升任禦史不久就病逝了。柳寶禮悲痛欲絕,好久才緩過來,姐姐死後,他將姐姐的牌位放在自己之前,得柳家世代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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