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 楚雲梨每日早上都去山上跪著祈福,近晚上了才回, 那小少爺自然是她隨身帶著, 至於蓮月,則留在家中由周氏看著。
很快,七天過去。楚雲梨不用上山了, 本來他沒想著提醒老太太, 大不了就在那家再住上幾天, 等著府中想起來之後再接她回去, 但第七日午後,她都上了馬車了,老太太身邊的婆子跑了出來,吩咐車夫,“你明日一早,就送小少爺回去。”
馬車夫應了, 楚雲梨垂下眼, 今夜之後,她就要和蓮月分開了。
蓮月這幾天白日喝的都是米粥,特意用白米熬出來的,熬得粘稠著喂,幾天過去, 小臉似乎圓潤了些。當然了,花的銀子就是那十兩,彆看每天都有肉有菜, 七天過去才花掉了三兩多。
晚上,楚雲梨說了自己明天要回,周氏還挺舍不得,這幾天她天天燉湯,楚雲梨是吃不完一整隻雞的,剩下的都給他們一家吃了。
這要是走了,她肯定也舍不得燉了。
再有,這銀子……她將剩下的六兩多銀子放在桌上。
其實這些銀子,要老太太的意思就都是周氏的,當是她照顧兩人的謝禮。楚雲梨說過,她好好照顧,這些銀子就都是她的。但她也習慣問周氏每天花了多少,哪怕周氏昧下了些,剩下了多少兩人都有數。
看著桌上的銀子,楚雲梨覺著,不能全部給她,伸手拿出二兩給她,道,“這些是這個月的,下個月今日我會再送來。但有一點,孩子吃的必須是白米,白米我知道貴,但她一個小孩吃不了多少,一兩銀足夠了,還有,你得精心照料。說句實話,我一個月的月銀還沒有二兩,我是真把這個孩子當成我的乾女兒,要是我發現你沒照顧好,我會立刻帶她走,一個月二兩,我相信許多人願意幫我精心養著的。”
如此敲打了一番,楚雲梨才讓她抱著孩子出去。
翌日早上,楚雲梨坐了馬車回城,奔波了半日,總算是到了府中,剛剛把孩子喂完,還沒換衣衫呢,給她送飯菜的丫鬟就端了飯菜過來,“該吃飯了。”
楚雲梨應了一聲 ,把孩子換了衣衫,那丫鬟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送了就離開,站在一旁道,“這兩天有人來找你,自稱是你的……夫君,說是家中有人病了,急需銀子。你又不在,我想幫忙也沒法兒幫。今天也來過,興許明天還要來。”
來了好啊!
楚雲梨應了一聲,開始吃飯,這幾日住在農戶家中,其實是沒有府中舒適的。再說這幾天,她第一夜根本沒能睡,之後幾天天天去跪著,早上還要早起,其實身子很是疲累。
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這小少爺由她帶著,平時不好的東西根本不入口,她自己也吃得好,這孩子就養得好,沒生病不說,夜裡吃兩回,不會哼哼唧唧的哭,她也輕鬆不少。
早上,老太太不在,她不用去請安,剛剛吃早飯,那丫鬟又進來了,“你家那位又來了,說是很急,今日就要回去。”
楚雲梨嗯了一聲,“那你幫我看一會兒。”
這會兒孩子睡著,丫鬟看了一眼,點頭道,“你快去快回。”
楚雲梨去了丫鬟口中的偏門,果然看到一身布衣有些癡肥的陳大福站在那門口,頗有些焦灼的搓著手,看到她後,麵色一喜,“秋娘。”
“你怎麼來了?”楚雲梨走了過去,見他已經抬步往外走,看樣子是想離偏門遠一些說話,因為門口有個婆子守門。她卻並沒有跟,站在門內,喊,“你去哪兒?”
陳大福無奈回身,重新走到他麵前,隨著他走近,一股酒氣鋪麵,還伸手來拉她的手。
楚雲梨避開,“女兒還好嗎?”
陳大福卻並沒有回答,皺眉問,“你嫌棄我?彆忘了你這個活計是老子給你找的,我是你男人!”說話間再次伸手。
楚雲梨退後一步,壓低聲音,“不是,我帶著小少爺,和人太親近的話……會丟了差事。”
陳大福乍一聽覺得有道理,反應過來後眉眼狠厲,“你他娘的還是嫌棄我!我碰一下怎麼就要丟了差事了?”他靠得更近,壓低聲音,“快一個月不見,你就不想……”
想個屁!
楚雲梨伸手一推,退後幾步,已經退回了門內,肅然問,“女兒呢?”
她進了府,陳大福忌憚邊上的婆子,不敢再進,又見她是真惱,歎息道,“女兒好好的在家裡呢,米沒有了,快點拿銀子給我回去買米。還有,爹病了,得了風寒,得拿銀子治病。”
見他神情自然的說著家中女兒沒有米的話,楚雲梨心下冷笑,“我想見見女兒。”
陳大福似乎有無儘耐心,“女兒還小,下一次我來一定帶她來看你。”他伸出手,“你快出來,我們說說話。”
楚雲梨出門,跟著他離開偏門,往府外去。盧家偏門的巷子裡,是特意隔出來的,這條道除了盧家的下人和盧家下人的家眷,基本上不會有人來。
遠離了婆子,陳大福伸手拉她,帶著酒臭的嘴已經湊了上來,楚雲梨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一聲,陳大福的酒意醒了幾分,滿臉凶惡,“你他娘的什麼意思?”抬手就打了過來。
楚雲梨抬腳就踹他小腿,陳大福腳下被絆,撲到了地上。然後她的腳狠狠踢在他肚子上,肥胖的男人都被她踢得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