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人家的奶娘 八(2 / 2)

好在顧奶娘夜裡不想照顧孩子,她那邊屋子收拾好後,就洗洗睡了,還說明日要把院子裡的花草換了。

現在院子裡的花草,那都是盧玉州親手指揮著讓人布置的,還花了他半日時間。如果不是顧奶娘得了確切的消息,肯定是不敢動這花草的。

夜裡,楚雲梨包好了孩子,悄摸的出了房門,避開院子門口打盹的婆子,一路上摸去了外院。

這盧家各處偏門都有人把守,夜裡也有人守夜,相對的,府中就比較寬鬆,除了各個院子門口守門的人,基本上沒有守衛巡視。

她一路上挺順利,到了白日見過盧玉州的院子外,發現門口居然有守衛,且還精神著,又看到管家從屋中出來,她忙避到了假山後,就聽管家吩咐道,“打好了精神,彆讓人進來。”

楚雲梨皺起眉,聽到管家走了,這才抬頭往那邊看,想要直接進去是不成的,眼神在院牆上掃視一圈,除了有一處裡頭有樹枝探出來,其餘地方光溜溜的。

她抱著孩子,想要翻進去倒是可能,但就怕摔著了孩子。想了想,掉頭摸去了花房,各處園子裡都有,這個是給打理花草的人放工具的,成功找到了梯子,扛著放到了院牆上,翻身進去。

推開白日盧玉州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管家,他正在軟榻上整理蓋在身上的被子,看樣子還要睡在這裡守夜,看到她進門,先是驚訝,然後張嘴就要喊,楚雲梨眼疾手快,拎起邊上的花瓶對著他的頭狠狠砸下。

管家頭一歪,暈了過去。

好在屋中就他一個人,楚雲梨拿著燭火繞進了屏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盧玉州,麵色蒼白,眼窩青黑,嘴唇都是黑的,也難怪白日裡他聽到自己問他是不是病了會嘲諷的笑呢,這分明就是中毒嘛。

聽到動靜,盧玉州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是她,眼神驚訝,“你怎麼來了?”聲音虛弱無比,幾乎聽不見一般。

要贍養費!

楚雲梨靠近,順手摸上了他的脈,反問,“你不給我銀子,我拿什麼給你養兒子?”

要是能救,還是救了的好,有盧玉州在,哪怕戒備她,但是衣食住行不會虧待兩個孩子,她養孩子也會輕鬆許多。要不然,照趙氏這種法子,她根本不能留在盧家。

盧玉州不妨她伸手就摸自己的手,剛想要避,就看到她嫻熟的把脈動作,先是一喜,然後又歎一聲,頭頹然的倒了回去,“沒救,都說毒…太烈,救不了。”那股好不容易聚起的精神氣一消,人就越發虛弱。

楚雲梨把懷中的孩子放在他肚子上,囑咐,“看著你兒子,我去拿銀針。”

然後飛快繞出屏風,又聽到輕微的開關門的聲音,之後輕盈的腳步聲遠去。

盧玉州掙紮著坐起,看著肚子上睡熟了的兒子,突然想起當初她拎著香爐放到自己麵前的情形,熏香可不常見,一般下人能點那是絕不會放過的,她倒是不一樣,似乎早就篤定熏香有問題一般。

他閉上眼,那時候不覺得,隻以為她對孩子謹慎,但有些莽撞,如今仔細回想,這似乎挺矛盾。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期待,或許,她真是個大夫?

半刻鐘後,楚雲梨去而複返。

盧玉州還保持著半坐的動作,楚雲梨近前,把孩子抱了放到床裡側。“躺下。”

聲音低,但卻帶著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盧玉州躺在床上,身上隻著內衫,看著她專注的神情,有些恍惚,方才他聽到管家吩咐護衛,隻覺得無比焦躁,心底越來越沉,他覺得自己很可能要默默地死在這個屋中了。

誰知轉頭就看到了她抱著孩子繞過屏風進來。

那一瞬間的他心裡很是驚喜,哪怕在死前見見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是好的。

楚雲梨去拿銀針,他看著在自己膝上淺淺呼吸的孩子,一瞬間心情激蕩,如果他死了,這將是他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點血脈。以前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長子,現在,這孩子在他心裡的地位似乎有些不同了。其實,他心裡有想過,這位奶娘興許不再回來的可能。

身上傳來陣陣麻癢,疼痛似乎有所減緩,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聽到有水滴滴在碗中的聲音。側頭一看,隻見指尖處流出了濃黑的血滴。心底頓時生出無限希望,“我……還能好麼?”

楚雲梨看他一眼,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神,手上動作不慢,道,“且活著吧,你是不知道,今天請安回去的時候,二太太找人填池塘,午後的時候顧奶娘帶著人去了久院,說是太太吩咐,還把小少爺的屋子都收拾了一遍,點了熏香。”頓了頓,她強調道,“就是原來我拿過來給你找大夫看的那熏香!”

盧玉州的眼神隨著她說的話越來越狠,聽到熏香時,眼神已然成了墨黑。

“手彆抖。”就聽她道,“你躺在這裡,隻能白白看著,等好起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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