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啟程的事楚雲梨不著急, 哪怕有盧玉州的吩咐她也留在了府中,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邊解決掉再去。要不然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再遇上投毒或者刺殺這種事, 畢竟盧玉昌夫妻兩人不缺銀子使喚人。沒看那小丫頭寧願死也不願說出幕後主使麼?
她自己肯定不會出事, 但她怕一個沒注意,沒看住盧長久那邊。
見她不動彈,盧長久也不動。盧玉州無奈, 不過也沒催, 隻是動作快了許多。
沒過兩天, 盧玉昌買鋪子逼死人的事就被他查了出來, 人家好好一個糧鋪,他偏要買過來,那家人是祖產,死活不賣。
於是,盧玉昌就納了那家的女兒,那姑娘進門後沒兩天她爹娘相繼病逝, 那姑娘猜測是盧玉昌出手, 自己買了毒藥想要投毒,自然是不成功的,被盛怒之下的盧玉昌杖斃,就這麼沒了命。又過幾天,她的弟弟出門時, 拉馬車的的馬兒瘋了,也沒能救回來。
那間鋪子就落到了盧玉昌這個女婿手上。
那家人並沒有很親近的親戚,知道此事的人難免心裡嘀咕, 不過也隻是嘀咕而已。盧玉昌哪怕分了家,那也是富貴不已,再加上還有盧府做靠山,誰會為了一個不親近的人找他麻煩?
此事就這麼被壓了下來。
但其實這裡頭不經查,死了這麼多人。期間難免有紕漏。
盧玉州就是捏住了這個,然後去了衙門。
美名其曰,大義滅親。
物證都有,知縣大人派人去核查一番,盧玉昌就下了獄。
那邊一下獄,楚雲梨就知道了,彼時她正看著醫書,邊上蓮月也拿著書,這姑娘學不了醫,隻喜歡看些詩詞歌賦,還喜歡練武。
而外間,盧長久也在看書,隔著一堵牆聽到了底下人的稟告後,笑著進門,“爹說很快,果然很快。”
“你爹還是很靠譜的。”楚雲梨笑著道。
聽到讚她爹,盧長久很有些高興,又問,“奶娘,那我們何時啟程?”
“不急。”楚雲梨想了想,“一個月後。”
本來他們去書院也不是非要找夫子求學,盧長久想要去,也是因為自小就沒有離開家,想要出去看看外麵,到底是孩子,對外頭的一切都很好奇。
就在午後,楚雲梨靠在軟榻上午睡,小丫頭進門來稟告,“奶娘,您讓奴婢盯著前院,三太太果然來了。”
盧玉昌都下獄了,李紅櫻不來才是怪事。
這麼些年來,李家都在走下坡路,包括吳家也是,他們幾回想要教訓盧玉州,到底沒能快過他,這十年下來,基本上已經算不上豪富,隻算是一般富商,甚至還比不上盧玉昌。
楚雲梨起身去了前院書房,基本上現在府中對她的動靜注意的人多,但想要攔她的一個都沒有。
一路上挺順利,她直接到了前院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書房中李紅櫻滿臉是淚,字字泣血的質問,“你非要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才好嗎?”
“枉我當初對你一片心意,沒想到你這樣鐵石心腸。那是你的三弟,你就這樣害死了他,我怎麼辦?幾個孩子怎麼辦?”
越說眼淚落的越凶。
楚雲梨啞然,這乍一看不像是弟媳婦質問大哥,倒像是被辜負的女人回來找負心漢,這麼多年了,李紅櫻愣是還沒放下這心思。
“他害長久,想要讓我斷子絕孫,我怎麼對他都不過分。至於兄弟情分,他都沒那玩意兒,我怎麼會有?”盧玉州語氣平淡,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你以為你又多乾淨嗎?”
“信不信我再往縣衙去一趟,然後讓你們夫妻團聚?”
聽到這話,李紅櫻哭聲一頓,她認認真真仔細看他眉眼,問,“你對我,當真沒有一點,哪怕一點的愛慕的心思嗎?”
“沒有!”盧玉州語氣平淡,“你是我三弟妹。我做不出那種惡心的事。”
“可我一開始不是你三弟妹。”李紅櫻幾乎是大喊出聲,“我從未想過嫁給玉昌,一直我心悅的人都是你。”
盧玉州眉眼沉冷,“你們孩子都生了三個了,現在說這種話,隻會讓我惡心。”
他看向門口的楚雲梨,溫和下來,“你怎麼來了?”
楚雲梨站在門口,李紅櫻一回頭就看到了她,且看她模樣不像是剛來,也就是說 ,方才她的狼狽全都被她看入眼中。想到什麼,她伸手一指門口的楚雲梨,“你不娶我,是不是因為她?”
其實楚雲梨跑這一趟,是想要試探一下關於毒害盧長久之事這女人有沒有插手,雖然有盧玉州在前麵頂著,但她也沒忘記,保護兩個孩子是她的任務,對付一個李紅櫻,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但她沒想到這女人瘋成這樣,凡是靠近盧玉州的女人,她都覺得有問題。
盧玉州看了一眼門口處和當年一樣的女人,其實這麼多年,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是友人了,且還是可以交托後背托付後事的那種。
要說旖旎心思,這些年中間有過,但最後還是歸於平淡。他不確定自己和她有了更深的牽扯後,她對久兒是否還有這樣上心,權衡利弊之下,他當然就斂了那些心思。
楚雲梨抱臂,抬步進門,“不娶你當然是因為要娶太太了。”
完全沒道理嘛!盧玉州一妻兩妾,這也能賴到她身上?
盧玉州沒阻攔她的話,李紅櫻麵色蒼白下來,楚雲梨繼續道,“我隻想問,久兒出事,你有沒有參與?或者說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李紅櫻答得飛快,“更不可能參與。”
看著她的眉眼,楚雲梨心下了然,最開始她眼中是有一些驚慌的,瞬間就轉頭看一下盧玉州,很明顯她有些害怕盧玉州也懷疑,為什麼會怕呢?
自然是心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