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想到她這樣暴躁, 一言不合就動手,反應過來後, 林立夏麵色難看, 他也想打回來,但偏偏周圍已經有好幾個人圍觀了。
楚雲梨抱臂,“要不要我把前後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 讓大家評評理?”
林立夏神色變幻, “看在你曾經是我嫂嫂的份上, 我不與你計較。”
說完, 甩袖走了。
他是走了,但圍觀眾人的好奇心就更高了,還有人笑著上前問,“原來你是她嫂嫂呀?”
楚雲梨搖頭,“現在不是了。”
那婦人不依不饒,“你們為何打起來?他一個大男人, 也好意思的。”
楚雲梨伸手一指, “他不想讓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家散了吧。”
說完,就抬手關上了門。
但外麵圍觀的人卻沒有離開,低聲議論。
門一關上, 胡娘子飛快出來,“姑娘,該用飯了, 婆婆走前說了,晚上再回。”
婆婆平時沒什麼事,喜歡去城外喂貓,那邊離這裡挺遠,來回得半個時辰,她一去就是大半天,楚雲梨都習慣了。
方才的那些事,絲毫不影響她的胃口,等她一頓飯吃完,外麵圍觀的人早已離開了。
其實就算是她不說,那些人也能把原委拚湊出來。尤其原先胡蘭月嫁入林家時,還算轟動。一門雙秀才的名頭太過響亮,還有就是,她成親那日發生的事也算稀奇,誰家新郎官來迎親時會被馬兒踩成重傷?這是在縣城幾十年都沒有聽說過的事。
再有就是,那日她眼睛瞎了林家寫放妻書,其實鬨得也挺大,而且鹿角鎮離縣城其實並不遠,要是有人費心打聽,還是能打聽得到的。
其實無論林家怎麼說,在兒媳婦瞎了之後把人趕出來這事上,都是理虧的。
當然了,誰家攤上一個瞎子兒媳婦都得發愁,但是把人趕出去,就很讓人詬病了。
晚上,婆婆還沒到家就已經聽說了這些事,進門後麵色不太好,楚雲梨給她送上藥膳,她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湯盅,麵色就緩和了些,喝完了湯,忍不住道,“ 那位李二少爺,還真要娶你?”
楚雲梨點頭,“應該是。”其實她心裡清楚,李少安肯定是要來娶她的。
婆婆皺眉,“李家確實富貴,但你去……怕你會受委屈。”
“那不會。”楚雲梨語氣篤定,“沒人能讓我受委屈。”
“四姑娘很得李夫人疼愛,你今天這樣落她麵子,往後還怎麼與婆母相處?”婆婆眉心蹙起,“身為長輩想要收拾兒媳婦多的是辦法,還能讓你找不著錯處,受了委屈沒法說。再有,我一個孤寡老婆子,就算是你受了委屈,上門討公道,人家也不搭理我呀。”
楚雲梨笑了笑,握緊了她的手,“娘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日子難過的,以後我還要給你養老的。”
婆婆狐疑地看著她,歎了口氣,“他李二要是真有心,上門下聘了再說。”
還是不相信李少安會上門求娶。
不隻是婆婆不信,整條巷子的人都不信好麼,低聲議論了幾天後,那邊也不見李家請媒人上門,這事情漸漸地就沒有人再提起了。
轉眼到了秋日,距離楚雲梨來已經三個多月,隔壁的林立夏天天接待的那位夫人,這幾天已經不來了。而林立夏,不止沒有被厭棄的頹廢,反倒大方起來,不止是宴請同窗,還把他娘也接過來住了。
林母來了幾天,一直沒有看到楚雲梨,這一日早上兩人同時打開門去采買,她著重打量了一番她的眼睛,嘀咕,“偏方還真能治好眼睛啊。”
外麵人乍一聽發生的這些事,其實好多人暗地裡覺得楚雲梨是裝瞎。但無論外人怎麼猜,林母對她眼睛看不見卻是深信不疑的,那樣的針直直往眼珠上戳,誰能忍得住?
搬到這裡來後,她也聽說了外麵人的議論,也有些懷疑,拿針坐在鏡子前往自己眼珠上紮,不眨眼根本不可能。她還拉了林立夏來試,結果還是一樣。
所以她覺得,楚雲梨是真瞎的。
之所以糾結這事,是因為她真心不想自己弄錯,林立夏這兩個月乾的事她自然知道,彆看那是富貴夫人,她也覺得自己兒子吃了虧,尤其她認為兒子以後是要做大官的,這種事實在讓人難以啟齒,一輩子的黑曆史。但偏偏這事,以後很可能還會被人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