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破敗, 一片蕭條的院子角落。趴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聲音顫巍巍, “主子, 你死的好冤……”
兩人對視一眼,走上前去,在她麵前三步遠處站住, 那女人隻顧著哭, 根本不抬頭。
“你是誰?”李少安問。
那女人還是沒抬頭, 仿佛聽不見他說的話一般。
楚雲梨上前, 走到她麵前蹲下,“你主子是誰?”
“主子是夫人。”那女人抬頭,看得到眉眼處深深的皺紋,“你是誰……”話音未落,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李少安,先是一愣, 隨即大喜, “小少爺!”
楚雲梨回身,兩人對視一眼,李少安上前蹲下,“你認識我?我娘呢?”
“好多血……”婆子一臉驚恐 “他們給夫人灌藥,然後夫人就沒了。”
他問, “誰灌藥呢?”
婆子不說話,繼續嗚嗚的哭,“夫人, 你死得好冤啊……”
李少安蹲下,聲音輕柔,“你夫人怎麼冤呢?你跟我說了之後,我替她報仇。那個藥,是誰灌的?”
婆子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大紅衣衫……”
一個瘋婦而已,兩人出了偏院,楚雲梨圍繞著院子轉了一圈,李少安跟在她身後,“你找什麼?”
她搖搖頭 ,“我們回去吧。”
兩人往回走,到了園子裡,看到精巧的花草,她笑道,“其實我還不知道,偌大的李府居然還有那麼荒蕪的地方。”
“彆說你了,連我都不知道。”李少安笑著道。
楚雲梨皺眉道,“她說一身紅衣給夫人灌藥……”這個府中,喜歡穿紅衣的就隻有秦氏了。
“你不覺得一切很順利嗎?”李少安眉心微皺,“像是故意領著我們過去的,把那個丫鬟找來問問。”
兩人正準備去找丫鬟,管家就過來了,欠身道,“老爺請二少爺和二少夫人過去,有重要的事情商議。”末了,補充道,“似乎是關於夫人當年之死,老爺找到了真凶。”
兩人隨著管家去了主院,正房中,李父坐在上首,底下跪著的是秦氏,還有個婆子。
看到兩人進門,李父伸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我才知道,當初你娘沒了的時候,秦氏她身邊的丫鬟買過那害人的藥,喝下去之後先是虛弱,若是摻和上引子,立即就要斃命。”
又指那個婆子,“這個就是當初買藥的丫鬟,她倒是得了好處還出府嫁人了,這種毒婦,居然還能兒女雙全。”
他氣怒不已,上前踹了一腳,生生把婆子踹出一口血,還滾了兩圈,滾到了角落中蜷縮起來,身子顫抖不已,顯然害怕到了極致。
李父沒看婆子,問道,“秦氏的身契還在府中,到底是你娘,今日我把身契給你,你想要怎麼處置?”
說著,遞過來一張泛黃的紙。李少安接過看了看,確實是秦氏的身契無疑。
地上的秦氏一句話不說,仿佛默認了這一切。李少安看著身契,湊到了楚雲梨的耳邊,“你說,還有幾息我那位大哥會趕過來……”
話音還沒落,門簾子一掀,李章安抱著孩子,還帶著妻子何氏一家三口從外麵急奔了進來,看到麵前的情形,噗通跪了下去,“爹,我娘絕不會是凶手,求您明查。”
看到李少安手中的身契,麵色微微一變,“二弟,還請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
李少安看著那張紙,半晌,問,“大哥覺得我娘的死不是秦姨娘動手?”
聽到他這麼問,李章安一愣,點頭道,“對!”
“既然如此。”李少安看向他爹,“不如交由縣衙來查?哪怕蘇家有罪,但我娘她死的時候蘇家還沒定罪,也是一條人命。”
李父皺眉,“不行。如此一來,我李家在凜城的名聲不要了?”
“爹,律法規定,出了人命必須交由衙門處置。”李少安寸步不讓,吩咐道,“把秦姨娘帶著,我要為我娘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