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嫂 十七(2 / 2)

楚雲梨一把端過藥碗,自己幾大口就喝了下去,然後把碗往地上一砸,伴隨著瓷器碎裂聲,冷笑道,“怪這個怪那個,最該怪的是你自己,是你們母子的貪心害死了她!”

她本來就沒想要秦氏的命,可以取人性命的方法多了,何必這樣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沒看這會兒秦氏自己死了,李章安還怪到他們夫妻身上?

李父緩緩起身,“你娘的仇人死了,你們滿意了?可以罷手了吧?”

“誰說我娘的仇人是她?”李少安諷笑,“沒看熬來的藥都沒毒麼?”

李父眼神驟然狠厲起來,“難道你要逼死我才滿意。”

“就像是方才蘭月說的,我娘到底怎麼死的,交由衙門去查。”李少安聲音冷然,“不是你找個女人死在我麵前,就算是凶手伏誅了的。”

那邊地上的李章安突然出聲,“爹,我娘的喪事怎麼辦?”

屋子裡又是一陣安靜。

想要大辦,肯定繞不過李少安的。但是看他如今和父兄這樣冷淡的關係,怕是不會答應。

李章安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失態,聲音哽咽,“我想帶著我娘出府,到時候守孝也是我自己的事。”

李少安眉梢一揚,楚雲梨嘴角嘲諷更深。

“好。”李父答應了。

李章安不意外他的回答,繼續道,“出去了之後,我不會再回來了,所以,爹,你答應我娘的承諾,何時兌現?”

果然,這就要拿著他的一半走人。

看李父平時將李家捏在手中,哪怕後院發生的風吹草動他也清楚便看得出他又多看重手中的家業,他會答應分給李章安,說什麼兄弟倆一人一半,那都是在他死了之後。

現在問他要,怕是在做夢。

“這一時半會兒,產業不好分。”意料之中的,李父並不答應,不止如此,他眉心皺得很緊,“而且這產業平時放在一起 ,許多生意都能做,若是分出去一半……如今我們李家是凜城首富,若是分出去,隻能算一般富商,好多生意我們就做不了了。”

現在不分,豈不是證明秦氏白死了?

那一瞬間,李章安臉上的神情楚雲梨都不忍心看。

先是憤怒,然後怨恨,最後回歸平靜,“所以,我娘的喪事怎麼辦?”

問題還是又回到了原點。

李父不說話,李章安自己想辦法,商量道,“二弟,隻要你答應我娘風光大葬,到時候我隻要四成家業。”

反正都不是他的,許出來也不心痛。

李父眉心微皺,他自己提出來和兩個兒子商量著分家業完全是兩種心情,這種商量的語氣在他聽來似乎是他已經死了一般。

李少安在這個事情上卻一點都沒難為他,點頭道,“你可以將她葬入族地,甚至可以和爹合葬。”

“你想要什麼?”怔愣過後,李章安麵色一喜。

李少安搖頭,“我什麼都不要。”隻是想把他娘遷走而已,和殺身仇人合葬,他怕蘇儀死了也不安生。

李父:“……”心裡更不舒服了,居然還在討論合葬的事。

原配嫡妻合葬,哪家的規矩都是這樣,就是繼室在死去的原配麵前都要執妾禮,更何況秦氏連繼室都不算,最多就是個生養了孩子的妾室。

這兄弟倆幾句話就愉快的決定了,誰問過他的意見了?

然後,李章安找來管家,開始給秦氏辦喪事,哪怕再是合葬,此事也不能鬨大,所以,喪事很是冷清。

楚雲梨兩人也沒覺得一次就能掰扯清楚,總不能為了收拾李父而把自己搭進去,好不容易兩人遇上,李少安還想多活幾年呢。

前麵喪事,他們都沒出門,楚雲梨開始收拾行李去京城趕考。

那日的事情沒爭論出結果,但李少安沒有執意去衙門狀告,在李父看來就是他已經妥協了,興許是還有些歉意,還讓管家給他們送來了十萬兩銀票。

就是這銀票壞事,如果李家真和官員暗中來往勾結串連,李少安用了這些銀票,到了治罪的時候就逃不掉,事實上就是不花,他也逃不掉。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收了銀票,然後兩人收拾行李起程。

這一次離開凜城,他們照舊帶上了胡婆婆,然後坐船去了京城。

凜城在整個箜國都算得上富裕的縣城,這裡有碼頭直通京城,上了船之後,胡婆婆暈船,楚雲梨留在艙房中照顧她。

幾日之後,胡婆婆好轉了些,她才扶著她出了艙房,去船頭賞景。此時正值秋日,秋風吹來還有些冷,不過這幾日都沒出來看景,楚雲梨和胡婆婆兩人都悶壞了,倒還覺得適宜。恰在此時,一個船夫走了過來,欠身道,“夫人若是想要賞景,那上麵風景要好得多。”

楚雲梨抬眼看,隻見是船的二樓頂上,還修出來了供人遊樂的地方,上麵有桌子,看樣子應該還能喝茶。

船夫見她有些興致,伸出一個手指頭,拇指掐著那根手指尖,“上麵景致很好,就是會收一點點銀子。”

聞言,胡婆婆擺擺手,“我好容易好了點,可受不住,再說上麵的風應該更大,我不去。”

李少安此時從艙房中出來 ,笑著道,“我陪你去。”

又讓人把胡婆婆扶了回去,兩人才踩著船艙外麵的扶梯上樓。

船夫帶著兩人,一直到了船頭的地方,伸手一引,“夫人請坐。”

順著他指的方向,楚雲梨坐了過去,順勢往船舷邊一靠,身後卻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居然一空,她整個人收勢不住,連人帶椅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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