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眼神沉沉。
她抱著孩子抬手打人, 本就沒想過會打不到人,確切的說, 她沒想過會被攔住, 而這個繡娘,居然還敢反過來甩她一巴掌。
對上她怨恨的眼神,楚雲梨冷笑, “成親這麼久以來, 哪次碰上你你沒有對我冷嘲熱諷?你說我那麼多次, 我不過說你一次, 你就受不了了?”
她那邊抱著個孩子,隻眼神沉沉的盯著她,楚雲梨靠近了些,倒嚇得她後退一步。
“你那眼神給我收收。曾經你的身份是比我高,但是如今我們都是李家兒媳,雖然你占了個長吧, 可我還是嫡出呢。誰又比誰高貴?”楚雲梨笑著問, 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還猶自覺得不夠,想起什麼一般一拍手,“哦,我如今可是六品宜人, 身份還是比你要好些的。”
“你得意什麼?”何氏忍不住道,“還不是要灰溜溜搬出李家。”
這話也對。
楚雲梨轉了一圈看著園子裡的景致,就這個家, 又還能留住幾天?她笑了笑道,“你說的對。”
一句話落,她轉身就走。
留下何氏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她回房之後,天色漸晚,吩咐小丫頭備了熱水,最後進去洗漱。
衣衫脫落,白皙透明的肌膚入水,就聽到外麵門砰一聲被人推開,然後,那人似乎在屋子裡搜尋一圈,楚雲梨微微皺眉,李少安不是這樣急躁的人,但外麵有人守著,如果不是他……
她抬步出了浴桶,順手拿過屏風上的衣裳披上,餘光看到屏風外有人影一閃,她把衣衫拉好,剛好外麵的人也繞了進來。
才看清楚是熟悉的人,她已經被他擁入懷中,“明萱,你不必如此。”
說的應該是她對李父動手的事,李少安這幾日帶著黃泰滿城轉悠,始終找不到突破口。他不是不想對李父動手,而是不能。如果在黃泰麵前對親生父親動手,哪怕是李父不對在前……當下可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如果李少安毫不掩飾對父親的惡意,親自出手傷他甚至是殺他,試問誰敢用這樣毫無倫常的人?
他不能動手,那就她來。
反正李父對她一片殺意,對她動手不止一次,早晚都要為自己報仇。
“我問出爹的賬本,就在他書房的暗室中,不止有賬本,裡麵幾個木箱中應該都是金子。”她雖然沒打開看,但是踢了一腳,那木箱動也不動,肯定是很重的東西。
就憑著李父那記載詳儘的賬本,就能把這幾十年間整個凜城的勾結的官員和商戶一網打儘。
早前不知道是哪些人,現在那賬本一翻,抓幾個人回來審問,再多找一些賬本出來對照,應該就差不多了。
“還有,蘇家真的是冤枉的。”楚雲梨低聲道,先是因為不願意同流合汙,成了這富商中的另類,於是就隻能被顛覆。
李少安緊緊抱著她,“謝謝你。”
“我也隻是為自己報仇而已。”楚雲梨低聲道,“再說,我也沒殺他。”
她渾身濕透,李少安抱了一會兒察覺不對勁,低下頭一看,一片白皙入眼,隻覺得鼻尖一熱,忙仰起頭退出了屏風外。
留下楚雲梨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