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他娘 一(1 / 2)

楚雲梨兩人這一回又活到了九十多, 難得的高齡,再不死, 皇上都要當他們夫妻是祥瑞了, 蘇少安六十歲時辭官退隱,兩人很是過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帳幔時,看著含笑對她道謝的胡蘭月身影漸漸虛化, 重新閉上眼睛, 回想了一下蘇少安緊緊握著她的手。

然後, 她打開玉訣, 這一回又愣住了,胡蘭月的怨氣:500

善值:33150+10000

他們夫妻兩人確實做了不少善事,但善值難攢,一萬這麼多,興許全部都給她了。

善值被他取走,他幾次身世都不錯, 身份高貴, 家中父母寵愛,也得皇上看重。一時間,她有些慌亂,如果善值全部落到她這邊,會不會他那邊越來越難?

楚雲梨睜開眼睛, 察覺到腳踏實地,首先傳入耳中的就是木魚敲擊和僧人誦經的聲音,睜開眼睛, 入眼一片白。

她的正前方,是一口棺材,牆上一個大大的“奠”字,房間周圍都是白色的賬幔,隨著風飄飄揚揚。屋中亮如白晝,但從窗戶看得出此時正是黑夜,如果沒有誦經的聲音,妥妥的一個鬨鬼現場。

當然了,她也不怕鬼就是。

微微垂眸,看到自己身上也是一身素白,她此時正跪在正中間的位置,伸手摸了摸頭,婦人的發髻。

很好,上輩子她是新寡,這一次更新,人都還沒下葬呢。

反正此時正守靈,不會有人湊上來。她重新閉上了眼睛。稍頃,重新睜開,正想要看看周圍的人,餘光就看到她身後側方的十歲左右大的孩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睡著了!

邊上守著的嬤嬤忙上前來拉他,“大公子……”

其實人哪怕再困乏,也不至於倒在了地上還不自知,這分明就是偷懶不想跪。

她沉聲道,“不許動他!”

聲音還有些啞,聽得出來是因為過於悲傷,察覺到眼睛也不舒服,肯定是腫了。

聽到她的聲音,那邊的嬤嬤看她一眼,“世子夫人,大公子這要是摔傷了可怎麼好,您也太苛責他了。”

語氣裡帶著不滿,動作卻不慢,已經伸手去扶人了。

楚雲梨眼皮直跳,雖然從記憶中知道了原身這世子夫人不得看中,但是連一個下人都敢責備的,做了這麼多次世子夫人,還是第一回遇上。

這就要從原身的出身說起了,原身覃悅如,出身京城皇商覃家,家中姐妹眾多,自小並不得寵,越長大,越得家中看重,皆因她長相越來越好。她自己其實是個迷糊性子,十五歲時去燈會,與姐妹們走散,拐到了巷子裡遇上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便好心把人送去了醫館。

半個月後,承恩候府上門提親,為世子求娶覃家五姑娘覃悅如。

覃家不明就理,哪怕是皇商,那也還是商戶啊,堂堂承恩候府,皇後母族,何以就看上了他們家?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覃悅如的長相了,但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就是納回去,覃家也肯定會答應。無論因為什麼,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覃家穩穩接住了。

於是,五姑娘覃悅如就這麼被承恩候世子薑濉遠三媒六聘娶了回來。

新婚之夜蓋頭掀開,才認出來他就是那日自己送去醫館的男子,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婚事是覃悅如自己掙來的。

不過,因為覃悅如出身不高,這府中的老太太,也就是皇後生母,承恩候夫人杜氏很是不喜歡她,哪怕她進門第二年就生下長子薑瑜皓,次年又生下女兒薑瑜嘉,也始終不得她多看幾眼,十年過去,從未讓她試著掌家,甚至很少帶她見客,薑濉遠知道自己妻子不夠聰慧,見狀也沒多說,自覺護得住妻兒。

但他卻沒想過自己會早死,兒子十歲,他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因為護送皇後去行宮時遇上刺殺,他飛身為太子擋下殺招,太子和皇後倒是無恙,他自己則重傷不治 ,就這麼去了。

覃悅如失去的,不隻是夫君,更是她在這府中的依仗,本就不喜歡她的侯夫人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底下人對她愈發怠慢。

因為薑濉遠是救太子而亡,皇上之後對承恩候府多番照拂。承恩侯府很是風光了一陣子。杜氏對孫子太過寵愛,寵得薑瑜皓成了京城頭一號紈絝子弟,鬥雞走狗都是輕的,夜宿花樓也沒什麼奇怪,最後甚至弄出了人命。打死了一個年輕姑娘,經杜氏一番運作,最後這人居然成了覃悅如打死的。

堂堂承恩候世子夫人被抓,名聲自然是不好聽的,杜氏一紙休書丟下,她不再是世子夫人,隻是覃家一個因德行不好而被休回家的姑娘。覃悅如被抓走,最後判了絞刑。

此時楚雲梨看著薑瑜皓,恨不得抽他一頓,這就是個坑娘的貨!

偏偏原身枉死之後,最放不下的,還是這一雙兒女。

嬤嬤把人拉起,微微搖晃兩下,“大公子?大公子?”

見人不動,也還沒醒,嬤嬤有些為難,楚雲梨冷聲道,“既然是暈厥了,找古大夫來。”

古大夫是侯府請的客卿,一直養在府中,一手針灸之術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