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景莫名熟悉。
覃悅如上輩子的記憶中,似乎薑瑜皓上輩子就是這樣當街打人,然後把那姑娘帶了回去。
簡直辯無可辯,雖說是覃悅如頂罪,但其實若有一點辦法,杜氏也不會讓她頂罪,畢竟世子夫人打死人也不是什麼好名聲。把給薑濉遠和薑啟守孝過的媳婦休了,侯府的名聲也不好聽的。
從前麵圍著議論的百姓口中,知道這姑娘是書肆中掌櫃的女兒,正經的普通百姓,隻是因為長得貌美被人看上,點名要她上樓伺候。
書肆的樓上是有茶水點心的,正常情形是把茶水點心送上去再說笑幾句應該就行了。卻不妨這人關上門就要非禮,姑娘讀書明理,抵死不從,見反抗無用,就從書肆的窗戶跳了下來。
好在這樓不高,隻是摔成輕傷,但是這位“小爺”就惱了,追下來就是一頓鞭子。
“太過分了。”身邊響起薑瑜嘉的聲音,“表哥不會蠢成這樣吧?什麼樣的美人沒有,非得盯上良家女子?”
是的,前麵打人的那位“小爺”,還是杜家的人,正是杜氏嫡親的侄孫。是瑜嘉正經的表哥。
而邊上的薑瑜皓已經打馬上前,手中馬鞭一揮,狠狠打在了杜硯身上。
打得正在叫囂的杜硯慘叫一聲,之後就是大怒,“誰他媽敢打我?”
他邊上的隨從上前,一臉凶惡,“我家主子是……”
薑瑜皓一句話不說,再次狠狠一鞭子抽了過去,隨從被打懵了。
再一鞭子把杜硯抽離了人群,他徹底站不起來了。
薑瑜皓吩咐邊上的隨從,“去報官,就說有人當街欺辱民女。”
天子腳下,衙差很快來了,帶走了杜硯和那個受傷姑娘還有書肆的掌櫃。
薑瑜皓也得跟去,隻剩下母女兩人回府了。
楚雲梨兩人下了馬車,裡麵急匆匆跑來了一個婆子,看到二人,鬆了一口氣,上前福身,“夫人,侯夫人找您,有事情商議。”
母女兩人直接去了主院,才得知今日薑啟帶著薑荃他們去郊外采風了。
正房中,杜氏靠在床上,看到兩人進門,問,“硯兒被抓走的事你們知不知道?趕緊給娘娘遞帖子,他那麼乖的孩子,怎麼會當街打人呢?肯定是被人利用了,得跟娘娘說,讓她查清楚……聽說帶走之前已經被人打了幾鞭子,誰家的人這麼猖狂,敢當街打人,非要讓娘娘治他的罪不可。”
小杜氏在一旁哭著附和,邊上的薑瑜陽一臉若有所思,來之前他還在看書,也沒到多久,根本不知道內情。
瑜嘉清咳一聲,“祖母,我們看著了,確實表哥想要欺負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從,還從二樓窗戶跳了下來。表哥追下來當街打人……”
杜氏噎住,振振有詞,“就算是硯兒的錯,也該有衙門判決,你舅舅都舍不得動他一個指頭,如果說硯兒有錯,那個打人的同樣有罪!”
其實薑瑜嘉喊杜家人應該是表叔,這舅舅是杜氏為了親近才喚的,本來堂兄弟間,薑瑜嘉兄妹跟著薑瑜陽喊舅舅也是可以的。
楚雲梨走到一旁坐下,道,“打人的是瑜皓。”
簡單幾個字,成功讓小杜氏的哭聲止住,讓杜氏喋喋不休的聲音頓住,就是一旁若有所思的薑瑜陽也驚訝的看了過來。
“瑜皓!”杜氏驚叫,“他怎麼會動手打人?”問完,狐疑的眼神打量楚雲梨渾身上下。
潛意思是聽了她的話才打人的。
這老太太這幾年躺著,愈發糊塗了。
“瑜皓動手攔住他,其實是救了他。”楚雲梨淺笑道。
薑瑜嘉接過話頭“是啊,祖母,你是不知道表哥那架勢,還當街叫喊自己的身份,覺得自己了不起,那麼多人根本就沒有人趕敢攔他,哥哥要是不出手,那姑娘就要被他打死了。”
“當街打死人,彆說他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了,就是親弟弟,隻怕也……”
今日之後,可彆提太子了,人家恨死杜家這門親戚了。
太子已經二十幾歲,入朝三年,已經懂些事了,籠絡人心的事情做得無比順溜,如杜家這樣的,人家巴不得離遠一點。
瑜嘉未儘的話,徹底讓杜氏婆媳兩人白了臉,薑瑜陽歎息一聲,“表弟怎地這樣蠢?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他了。”
聽到這話,小杜氏皺眉,“你這是什麼話?他是你表弟,往後,你們之間的關係還會更加……”
薑瑜陽忙打斷他娘的話,“可彆更加了,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杜家的表妹真不成,我不喜歡她,太跋扈了。”
這兄弟二人不過才回來兩天,怎麼小杜氏已經打算給兒子選杜家的姑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