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說得煞有介事,楚雲梨心裡也泛起了嘀咕,手上動作不慢,道,“不如你跟我說說她。”
“不能。”他回過神看著楚雲梨,“你幫我包紮,幫我治傷,我會報答你的。”
不說拉倒。
楚雲梨三兩下給他包紮好了,道,“那你在這好好想你的心上人吧,我得走了。你要是走不動呢……”她指了指林子裡左邊,“那邊有個山洞,可以自己過去,明天我會再來幫你換藥。要是想離開……”
她看著他的眼睛,半晌道,“那你就走吧。”
說完,抬步往林子更深處去了,那邊的姐妹倆還等著她呢。
楚雲梨飛快打到了兔子,剝皮開膛洗乾淨,拎著去了姐妹倆的方向,實在太好找了,看煙霧就行。
桃花兩人正蹲在火堆旁低聲說話,看到她來,尤其是看到她手中的兔子時,頗為驚喜,“姐姐,還真有兔子又撞樹了?”
楚雲梨失笑,也就騙騙這倆傻姑娘了。把已經捆在樹枝上的兔子放在火上開始烤,桃花從懷中窸窸窣窣掏出一塊碎布,壓低聲音道,“方才我偷偷拿了鹽……”
“昨天吃的時候我就想,要是有鹽就更好了。”
楚雲梨接過,隻灑了大半邊,小半沒沾上鹽。那邊姐妹倆狐疑,她一本正經,“娘坐月子,不能多吃鹽。以前沒辦法就算了,可以的話,還是儘量少給她吃。”
喂奶確實少吃鹽更好,再有,白天胡母打三姐妹,白氏跟沒聽見一般,那時候楚雲梨還剛給她送了飯菜呢,且起因也是那飯菜,著實讓人心涼。就這個沒鹽的給她啃就行了,許久不吃肉,彆說沒鹽,就是糊了,她也不嫌棄的。
當然,楚雲梨也烤不糊,將兔子分成五份,三人一人一份吃了,她拿起剩下的兩份沒鹽的,道,“你們先回,我把這些收拾了再回。”
桃花姐妹倆帶著洗好的衣裳走了,她把火堆處理完,然後帶著那肉去了山洞。
山洞中確實有人,那人昏睡在角落,聽到腳步聲後戒備的睜開眼睛,他坐在黑暗裡,楚雲梨角度望過去,他眼神如鷹般銳利。
確實是那個人,但心上人是明萱是什麼鬼?
楚雲梨把樹葉剝好的肉遞給他,“快吃了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等她到家的時候,院子裡的幾根繩子上曬滿了衣裳,已經快要吃晚飯,由於做飯時間她們三人沒回來,今日做飯的人是張氏。
她直接進了廂房,床上的白氏還躺著,楚雲梨坐到床前,把肉遞給她。
聞到肉香,白氏睜開眼睛,“這兩天你哪兒來的肉?”
“彆管了。”楚雲梨塞到她手中,“快吃了吧!”
白氏接過,仔細看了看,道,“這是兔子吧?怎麼就剩了這一點,你有沒有給你爹留?”
留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非要吃肉,再說胡大有會打獵,他想要吃肉自己不能烤?非要拿回來孝敬,誰管得著?
認真說起來,三姐妹都比他缺肉,看看這幾個姑娘瘦得小豆芽似的,就一個頭大,手腳細成那樣,這做爹娘的跟看不見一樣,胡梨花都十四了,身上還沒來,已經影響她底子了。
白氏也是,自己躺床上還顧著那邊,也沒看胡大有擔憂她,她這邊還顧著人家呢。
“爹那邊有飯吃。”楚雲梨語氣冷淡,“奶說下午不上桌的沒飯,娘,你趕緊吃了起來吧,方才我看到在擺飯了。”
聽到這話,白氏麻溜地開啃,其實平時沒肉吃的人看到一塊烤熟的肉,基本上都扛不住這肉香的誘惑,哪怕沒有鹽,她也把肉啃得乾乾淨淨。
等她吃完,楚雲梨收拾了骨頭,其實骨頭很好掩蓋,隔壁喂了一條狗,和他們家就隔了一個籬笆院牆,直接扔過去,就什麼都沒了。
扔完骨頭,又回來扶著她去堂屋吃飯。
堂屋中已經坐滿了人開吃,但是桌上留給她們母女倆的飯……那糊糊隻有半碗還是稀的,桌上的饃,隻有兩個雞蛋那麼大的。
眼神一掃,發現除了胡母,其餘人手中都是一樣大。
張氏正在解釋,“我少做飯,就揉得不太熟練。捏的時候想著男人得多吃,所以就大的太大,小的太小,反正女人也不乾活,再說這頓吃完了就睡覺,將就吃……”
胡母狠狠地瞪她一眼,沒多說話,已經開吃,也就是沒有要計較的意思。
張氏其實這也隻是扯張遮羞布而已,隔壁男人那桌,他們的饃也沒有大到哪兒去,也就是說,這邊少了的糧食,讓張氏偷吃了。
說到底,其實最大的緣由還是因為女人這桌所有人一天兩頓都沒吃飽,張氏會偷吃很正常,如白氏那種不偷吃,連自己孩子也能狠心不給的才不正常。
白氏不說話,剛生孩子的她麵容憔悴蒼白,乖巧的啃著自己的饃,那邊的胡大有突然起身,把手中的啃一半的遞給她,“秋蘭,你剛生孩子,多吃一點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