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早飯的時候,她又拿了碗給兩朵花加餐,興許是胡保進知道自己錯了,今早上沒來偷東西。
這邊糊糊還沒起鍋,那邊三房的門打開,胡三有夫妻兩人拎著大大小小七八個包袱出門了,跟誰也沒說,自顧自就往大門走。
當然了,昨晚上吵的那麼凶,暗自關注他們的人挺多的。看到他們倆真的要走,胡二有奔了出來,“三弟,你這樣會讓娘傷心。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娘說的氣話,你還當真,要是把娘氣出個好歹,你就高興了?”
胡三有頭也沒回,“不至於,不是有保進讓她開心嗎?”
胡母從屋子裡奔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老娘命苦,生下來都是一些混賬,爹娘還沒死就想著分家,不如現在把我殺了,你們想怎麼分怎麼分?”
胡三有看著她撒潑,左右鄰居已經往這邊探頭了,他淡然道,“娘,你們就當我出去打短工了,我媳婦兒跟著照顧我。無論你怎麼鬨,我都不會再住下去了。”
語氣平淡,這樣恰恰表明了他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胡母一骨碌爬起身,跑到廚房拿了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你走我就死。”
胡三有一手拎著幾個包袱,看向何氏,“我們走吧。”
他還真就走了。
胡母傻眼了。
就是楚雲梨,也為他的灑脫暗搓搓點個讚。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想要自己稱心如意,就得狠下心,甩掉那些包袱。如胡三有這樣,老娘偏心了,他不伺候了,拿孝道來壓也沒用。
胡三有走了,剛好飯菜也得了,楚雲梨帶著兩個妹妹把飯菜擺好,今天少了兩個人,飯菜應該會多出一些來,所以,她剛擺好,張氏就伸手去。
楚雲梨立時就喊,“奶,二嬸偷吃!”
從昨夜開始,胡母最聽不得這兩個字,拎著刀就進了堂屋,惡狠狠道,“嚎什麼嚎?本來就該吃飯了,愛滾都滾!翅膀硬了想要離家,老娘看他出去不得餓死。”
其實還真餓不死,岩石村雖然有大片石頭,但也有大片連綿的山林,靠近村子的這邊平時是沒有太凶的野物的,不說吃肉,就是割嫩草回來也不至於就餓死了。
認真說起來,其實嫩草和每天家裡煮的這糊糊是差不多的。糊糊不過是多了小把糙米而已。
早飯氣氛壓抑,吃飯的時候,胡母好幾次看像幾朵花,以前姐妹三人沒少因為吃相挨罵,正在長個子的孩子本來就吃得多餓得快,長期吃不飽的孩子能有什麼吃相?
結果今日倒好,三朵花吃得不緊不慢,胡母張口想罵都找不著借口。簡單粗暴的吩咐任務,“今天你們去砍柴,每人十捆。”
還真是不能白吃,吃飯就得乾活。
其實楚雲梨倒是想離開,但是那邊四妹才兩三天,這個孩子是她救下來的,總歸一條人命,那是胡梨花惦記了一輩子的妹妹。她心底始終覺得,如果這個妹妹要是活著,等她娘生了弟弟,她的人生肯定會有所不同。
砍柴就砍柴吧,三姐妹拎著刀出門,楚雲梨讓她們先走,說是去撿兔子。
兩朵花高興得不行,乖乖走了。
她自己則采了藥材去了昨天的山洞,那人果然還在,已經沒有昏睡,正坐在洞口眯著眼睛看從樹葉間灑落的陽光。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是她,笑道,“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楚雲梨上前,粗暴的撕開他衣衫幫他換藥,道,“沒有想你心上人嗎?”
“想了,昨夜我還夢見她,可惜看不清臉。”他微微有些疑惑,“我看你這藥挺好使,不過才一天這傷口已經結痂,你是大夫嗎?那你覺得,經常做夢,長期夢到一個人是不是病?”
“偏我還覺得她就是我的心上人。”
楚雲梨嘴角忍不住勾起,勉強壓下,道,“我隻是偶然知道這藥可以治傷。不是大夫,治不了你這夜會美人的毛病。”
把傷口上的藥換了,抬頭就發現他灼灼的看著她,眼神裡還有些嫌棄,對上她清透的眼神,有些恍惚,又很快回神,往後一倒,身子躺在枯葉上,手背擋著眼睛,“完了,就你這樣瘦巴巴的,我還覺得好看,該不會是眼睛有毛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見,到時候會多些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