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 三(1 / 2)

他板起臉來,還是很能唬人的,楚雲梨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凶我?不耐煩了?”

不待他反應,她突然就發火了,把手中的藥碾子對著他的頭就砸了過去……當然是砸不到的。

看他一偏頭就避開了,楚雲梨有些失望,不過這也正常,齊長茗算是文武雙全,那次之所以會受傷被她撿到,皆是因為他身邊親信背叛。

所以,險死還生之後,他愈發多疑了。

齊長茗側頭避開,真有了些怒意,“你彆任性!”

對嘛,對著吳鳶兒動手算什麼任性?

現在這樣才是任性!

楚雲梨氣衝衝轉身就出門,“我累了,要睡覺。”

她動作飛快,身後的人是追不上的,成功進了正房砰一聲把門關上,怎麼敲都不開。

齊長茗當然要敲,方才灑到吳鳶兒身上的藥粉可是很好用的,要是不給解藥,今晚上她彆想睡了,隔一晚上,隻怕明日早上起來皇子殿下的玉娃怕是要變成血娃了。

外麵的夜越來越深,齊長茗先是離開了一會兒,半個時辰後又在外頭敲門,“盈語,你彆生氣,鳶兒她也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她爹那邊……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幫她把毒解了,好不好?”

楚雲梨枕著手躺在床上,懶洋洋道,“我餓了。”

她話落,外麵的齊長茗立即道,“我立刻讓人去給你備飯菜。”

方才吳鳶兒中毒,其實一開始她沒想讓辜盈語去解的,她根本不相信這個會對她下毒的女人會好好的幫她解毒,先是找了自己身邊的醫女,後來又找了京城中的名醫,最後實在無法,讓齊長茗請了太醫。

齊長茗倒不是對吳鳶兒有多擔憂,純粹是想要看看太醫能不能解辜盈語的毒,太醫請來了,結果無一例外,根本不能止癢,還言這根本不是毒,興許是吳鳶兒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越是這樣,齊長茗愈發不能惹她生氣讓她離開,相反,他還要費心思讓她留下。“你能不能先幫她解毒?回來之後,飯菜剛好上桌……”又壓低聲音,“我陪你吃啊。”

要是讓他陪著吃飯,那她還吃得下?

楚雲梨卻也知道,如果今晚上那毒不解,怕是她也不能睡覺的。於是起身打開門,對著門口的齊長茗正色道,“你說沒有人打擾我,結果她帶著人進來就要揮我巴掌,我剛好配好了新藥,忍不住就拿她試藥了,你不能怪我!”

語氣裡帶著些小霸道。

齊長茗眼神裡滿是寵溺,“好!”

“我要吃肉!”楚雲梨出門,繼續道,“我不是開玩笑,往後真的不許再讓人來打擾我。要不然我還拿她試藥。對了,你得給我診費,越多越好!”

“好。”齊長茗又道。

眼看著走到了一個滿是花草的小院,楚雲梨頓住腳步,道,“你說的,她是你的過去。”

齊長茗點頭,“你才是我的未來。”

楚雲梨嘴角微勾,看了看花架後麵的女子鞋子,這話應該是被人聽去了的。進了院子就聽到正房裡麵傳來女子的暴躁的叫聲,隨著婆子一句,“殿下來了。”

裡麵暴躁罵人的女子聲音頓時斂住,“我好難受。”聲音矯揉造作。

楚雲梨似笑非笑撇他一眼,推門進入,看到屋中女子隻著輕薄的紗衣,隱隱可見衣衫底下白皙的肌膚和血道道,說是衣衫不整都是客氣的,隨便一扯,基本上就裸了。

她偏頭對著邊上的人,語氣霸道,道,“你不許看!”

齊長茗卻很受用她這樣的語氣,笑嗬嗬點頭,“我聽你的,我不看。”

他退了出去。

對麵的吳鳶兒麵色難看起來,看著走近的楚雲梨,冷笑道,“不知道哪裡來的狐媚子,不要臉!”

大家閨秀罵人,也就那幾個詞。

眼看著她還要罵人,楚雲梨不耐煩,“再多說一句,我絕不會幫你解毒。”

吳鳶兒噎住,麵色脹紅,是憋的。

楚雲梨讓人備了熱水,往裡頭加了些藥材,頓時,整個屋子臭烘烘的,她指著那桶泛著臭味的桶道,“進去泡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吳鳶兒麵色難看無比,“沒有彆的辦法?”

“沒有!”楚雲梨攤手,“你愛泡不泡了。”

出門後,齊長茗帶著她回了院子,桌上果然已經擺好了飯菜,楚雲梨卻不想和他一起吃,道,“你走吧,我心裡不高興!”

齊長茗滿臉無奈,“我和側妃之間真沒有什麼,以前我那是沒有遇上你,要是早知道我這輩子會遇上你,我絕不會與她……”

“你越說我越難受。”不是妒忌,是惡心的,楚雲梨瞪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說著就要起身,齊長茗忙按住她肩膀,“我走。你彆生氣,也彆難受,往後我們之間隻有彼此,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人走了,楚雲梨總算是可以坐下來吃飯了,哪怕桌上飯菜色香味俱全,她也不想留在皇子府,還是要想辦法早日離開的。

一覺睡醒,外頭天色大亮,現在正值春日,外麵風光正好,她起身去院子裡轉悠了一圈,洗漱過後用了早膳,這才去了藥房。

其實昨天齊長茗杖斃了那個婆子,雖然讓人覺得她暴戾狠辣,但還是有好處的,比如院子裡伺候的這些丫頭,隻要是她的吩咐,就沒有不應的。說要溫熱的水,那絕不可能是熱水,讓出門不要打擾,如非必要,絕不可能有人來敲門。

楚雲梨先是配了半天藥,然後回去午睡,之後洗漱完了才帶著配好的藥粉出門,身後的兩個丫頭戰戰兢兢,她們稍微懂一些藥理,那裡頭配的,可有好幾種毒物,興許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人命,跟著她在園子裡轉悠,隻覺得她隨時會害人性命。

丫頭小心翼翼地問,“姑娘,您出來做什麼啊?是找東西嗎?奴婢可以代勞。”

“找人試藥。”楚雲梨捏著手中的兩個瓷瓶,眼看著那邊管家領著兩個婆子過來,看樣子是給後院的人送東西,笑吟吟上前,打開瓶子把手中的藥丸往他口中一塞。

管家還沒過來,帶著淡淡藥味的東西就已經順喉滑入腹中,昨天鳶院發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當下麵色就變了,“姑娘,您這是……”

“試藥嘛。”楚雲梨滿臉無辜,“你們殿下答應了的。”

昨晚上楚雲梨說要用人試藥,他確實順口就答了個好字來著。

管家麵色蒼白,“是什麼?”

楚雲梨眨眨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正常皇子的管家應該是宮中派出來的公公,偏偏齊長茗的不同,這就要從他生母說起了。

齊長茗的生母賢妃,算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這個管家可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是先皇身邊的貼身太監施公公收下的義子,沒有淨身。宮中的許多宮女太監,都會給施公公的義子幾分薄麵,他做了三皇子的管家,等於這些恩義全部都落在了齊長茗身上。

一般人,是不敢對他的管家動手的。

但這個一般人可不不包括她這個鄉野之人,本身她就不懂規矩什麼都敢做,試藥試到管家身上,應該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