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腦的上去揍,肯定又會和上輩子一樣,明明是自己媳婦兒被欺負了,弄到後來,還成了理虧的那個,不隻要道歉,還要賠銀子給彆人。
賠銀子也算了,關鍵還憋屈。
孫富來也發現了那邊的事,擼袖子就往上衝,楚雲梨忙囑咐,“彆打壞了人。”
孫富遠很是不滿,“他們欺負蘭嵐,打死都是應該的。”
楚雲梨手中捏著他手腕,聞言捏得更緊,冷笑道,“打死確實應該,但打死之後呢?你去償命嗎?”她把人狠狠往邊上一摜,“沒腦子的,邊去,彆添亂。”
然後自己也捋袖子衝了上去,和孫富來兩一人揍一個,狠命往他們身上招呼。
孫富遠倒是想要上去揍人,到那邊好容易掙脫了的安蘭嵐哭著就撲進了他懷中,“富遠,我好怕……”
孫富遠下意識就把人摟住,聽她哭得厲害,低聲安慰,“彆哭了,沒事了。”
楚雲梨和孫富來兩人把那倆人揍成了蝦米狀,隻顧抱著頭哀哀求饒。
“酒醒了嗎?”孫富來狠聲問,“你不看看是誰就往上欺負!打不死你!”
孫富遠摟著安蘭嵐過來,伸腳想要踹,楚雲梨攔住,道,“去拿繩子捆了,直接送到鎮上去。”
“不用了吧。”細細的聲音是安蘭嵐說的,“這事情畢竟不光彩,鬨大了之後,彆人怎麼看我?”
楚雲梨瞪她一眼,“現在是你被欺負,他們是壞人,彆人能怎麼看你?”
安蘭嵐麵色慘白,楚雲梨緩了緩語氣,“你長得好,村裡好多年輕人都喜歡你……要是不想被人欺負,先把這倆狠狠收拾了。”
她倒也不是想跟安蘭嵐和顏悅色,雖然上輩子這姑娘跟人跑了,但現在還沒做,要是現在楚雲梨就對她惡聲惡氣,她以後做出那些錯事時興許還會說是婆婆太惡,逼得她跟人跑。
其實就這姑娘乾出來的這些事,杜杏花和楚雲梨兩人都算是耐心好的了,換一家人,早已經受不了她了。
無論安蘭嵐心裡讚不讚成這話,表麵上她是不敢和楚雲梨唱反調的,所以,說要扭送到鎮上,那是一定要的。
這邊孫富來見自己親娘說要送到鎮長那裡,那便是沒有隱瞞的意思,他也知機,沒有回家,直接就去邊上的人家借繩子。
這借繩子自然就要問用處,順口就把這事情說出去了。
有人欺負小媳婦?
就在村裡居然出了這種事!
當下許多人都知道了,一路過來看熱鬨。安蘭嵐臉色煞白,低著頭站在孫富遠的旁邊,沒多久,他爹娘也到了。
“天殺的混賬!”安母氣得不行,踢了幾腳被捆住的兩人,還猶自不解氣,指著兩人繼續臭罵。
又聽到邊上有人說兩人之所以會對安蘭嵐動手,皆是因為她有彆於村裡其他女人的打扮,塗脂抹粉的,弄得太好看了。安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胡說八道!縣城中這樣打扮算是最樸素的,大街上都是這樣的。男人起了賊心,關女人什麼事?”
說這種話的人不多,被這一罵,便不吭聲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把人送去了鎮上,楚雲梨還沒去之前,便覺得此事最後大概是不了了之,到了鎮上之後,果然……鎮長把人教訓一頓,然後讓他們給些補償,便把人放了。
至於那補償,那兩人平時就是四處蹭飯過日子的,自然是沒有銀子給的,最後寫了一張欠條,讓安蘭嵐自己收了。
不過,暗地裡楚雲梨卻又找了機會把兩人揍了一頓,打得他們半死,連聲求饒並保證再也不敢了,才放過了兩人。
轉眼到了過年,今年的孫家和往年不一樣,往年兩個人在一起熱熱鬨鬨,但是今年,楚雲梨並沒有要一家人一起過年的意思,到了大年三十,何氏在廚房做飯,幾次看向這邊,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跑來敲她的門,忐忑道,“娘,今天過年,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楚雲梨沒拒絕,何氏忙了大半天,晚上真就坐在一起吃飯,有魚有肉,今天這頓飯……因為安蘭嵐不會,孫富遠擠進廚房和嫂子一起做飯也不像樣,所以,是何氏自己做出來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孫富遠拿來了酒,何氏本來有些僵硬的麵色才好看了些。
端著米酒,楚雲梨看向屋子眾人,“我呢,就想你們兄弟倆好好過日子,管好自己,管好自己媳婦孩子,做事之前三思,衝動的時候想想家中的人,彆讓我操心,便滿足了。”
這個是杜杏花未說出口的,最簡單最樸素的願望。
這倆兒子比起彆家的孩子算是孝順聽話的,但就是有些衝動。
這半年來分家之後,兄弟兩人才知道當家不易,並不是自己收著銀子想花就花那麼簡單的。以前杜杏花還經常說等以後進寶長大,要送他去鎮上讀書,那時候孫富來挺高興,但到了今日他突然發現,真要是送去,束脩可不是一點點,至少,憑著他自己是很難的。
聽到母親這樣說,兄弟倆人都慎重應了。
楚雲梨又看向兩個媳婦,道,“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她看向安蘭嵐,“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家,但你既然嫁了,做了孫家婦,就不能做出傷害孫家人的事,要是讓我發現,絕不會輕饒了你!”
語氣裡滿是警告之意,安蘭嵐當即就白了臉,手去拉住孫富遠的袖子。
孫富遠察覺到她的動作,勉強笑道,“娘,今天過年,嫂嫂忙了一天,可彆辜負了他的心意,我們先吃飯吧。”
又是和稀泥。
楚雲梨意味深長看他一眼,“吃吧。”
大年初一,按照規矩,家中凡是有出嫁的姑娘,都會親自去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