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的姑娘 十(1 / 2)

楚雲梨一點兒沒客氣,張筠也隻能摸摸鼻子認了,沒辦法,小命還捏在人家手上呢。

接下來的日子,楚雲梨她們一行人還是不緊不慢,連累得張筠想儘快回京也不行,隻能慢悠悠跟著。在他又拿了兩次藥之後,終於到了京都城門外。

他們到達京都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底,夕陽西下,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進了城門,馬車一路往內城而去。

京都內城所住,非富即貴,馬車沒往侯府所居的南邊去,反倒去了西邊。這邊住的,都是有關係的各家富商。

馬車在一條不寬的街道旁停下,林嬤嬤下了馬車,去門房那邊說了幾句,然後才回到馬車旁,低聲道,“姑娘,主子早就吩咐了,讓您先在這邊住下,她會儘快來看你。”

楚雲梨下了馬車,跟著她進了大門,兩進的小院子,林嬤嬤直接帶著她去了後院的正房。

看得出來,無論是園子還是屋子都已經有人提前打理過了,屋子裡家具一應俱全,無論是桌布還是帳幔,都是女子所用的鮮亮顏色,興許……這屋子還真是為她特意準備的。

林嬤嬤囑咐了丫鬟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兩個丫鬟留了下來,還都是伺候楚雲梨的,至於秦氏那邊,則另外找了個粗使婆子看著。

她和秦氏之間的區彆待遇,大概也代表了華氏對兩人的態度。

一路奔波,丫鬟很快送來了熱水,楚雲梨洗漱過後,躺上了軟和的床鋪。

翌日早上,楚雲梨是被門外低低的說話聲吵醒的,隻聽見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問,“昨夜睡得如何?”

“姑娘天一黑就睡了,現在還沒起。”這是丫鬟恭敬回話的聲音。

“她倒是放心,還睡得這樣踏實。”那個溫柔的女子再次道,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恨恨道,“可惡的女人虧待我的姍兒,她可彆怪我才好。”

“虐待姑娘的是秦氏。姑娘本身是個講理的人,知道您的迫不得已,她不會怪你的。”最後這個,是林嬤嬤的聲音。

楚雲梨清咳一聲,門就被從外麵推開,林嬤嬤率先走了進來,繞過屏風,笑道,“姑娘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楚雲梨坐起身,“剛才外麵是誰在說話?”

“是……主子。”林嬤嬤上前,將丫鬟早就備好的衣衫抖開,幫她穿上,“主子近鄉情怯,不敢見您。”

楚雲梨不說話,梳妝過後,繞出屏風就看到桌旁坐著一個貴氣的美婦。

背挺得筆直,手指不停輕敲桌麵,看得出來很緊張。

聽到動靜,她轉過頭來,看到楚雲梨的臉,華氏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她忙拿帕子去擦,“姍兒……”

麵前的女人確實美貌,如雙十年華的姑娘一般,哪怕哭著,也是好看的。仔細看就會發現,代芋姍的長相與她足有五成相似。楚雲梨緩步上前,自顧自坐下,“您就是我娘?”

華氏隻看著她,似乎看不夠一般,眼眶漸漸地蓄滿了淚水,聞言忙不迭點頭,手指動了動,到底沒忍住,一把握住楚雲梨的手,正想要說話,又察覺到她掌心的粗糙,忙翻開她手掌細看,待看到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時,眼淚落得更凶,頭埋進那雙手掌,哭得泣不成聲,“我苦命的姍兒……”

楚雲梨感覺到了她的悲愴,心裡微微難受起來,這是本身代芋姍的情緒,又影響到她了。她皺皺眉,收回手,“早已經不疼了。”

代芋姍在農家長大,哪怕沒下地,隻做飯的時候切菜,手上就留了不少傷疤。反正大傷沒有,小傷疤挺多,這輩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華氏終於發現了麵前姑娘對她的冷淡,有些失落,“姍兒,我對不起你,往後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我?”楚雲梨偏著頭,笑問,“就是讓我做妾嗎?”

華氏啞然,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是……反正你都要嫁人,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家,婆婆都是很難伺候的,你嫁回侯府,有我在,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等你生了孩子,就是以後的世子,再往後,你就是侯夫人!這整個京都中,攏共也就三個侯夫人而已,除了後妃和皇室宗親,就屬你最貴氣!”

楚雲梨搖頭失笑,“你想得太好了,我一個莊戶人家長大的丫頭,大字不識,規矩不通,做侯夫人?你怕不是在說笑話?”

華氏起身,上下打量她,越看越滿意,“你才十七,長相好,又聰慧過人,比我都要好。我都做得,你自然也做得!”

她微抬著下巴,傲然道,“不認字可以學,規矩也可以學。就憑著我女兒這氣度,就是什麼也不會,做侯夫人也足夠了。”

楚雲梨啞然,她突然發現自己掩飾的不夠好,她自己做了好多次侯夫人,就是王妃也做過,知道如何說話做事才不失禮。

。但是,本身的代芋姍被秦氏整日打擊,性子自卑怯懦,人前都不敢大聲說話,哪有一點侯門姑娘的氣度?

若是這樣的女兒站在華氏麵前,就不信她還敢說這樣的話。

現在在裝怯懦已然來不及,再者楚雲梨就不是個願意委屈自己的性子,裝成代芋姍那模樣,她得鬱悶死!心思幾轉,嘴上道,“無論夠不夠,我都不會做妾!”

華氏突然發現,這閨女膽子挺大,性子還倔,放柔了聲音勸,“做妾隻是暫時的,我會幫你的,不會有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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