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對,那日之後,周氏就去問張氏和小張氏了,婆媳倆被問得煩了也不敢發火,隻說這種事情不好催,陸家知道分寸。
“知道什麼分寸嘛!”周氏坐在楚雲梨的床邊,“再過五天可就是婚期了,這聘禮早該送來了,好多人都是拿聘禮置辦嫁妝,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那是對村裡的彆人家,崔家姑娘的嫁妝,不早就辦好了嘛!
楚雲梨看她一眼,雖然沒說,但就這意思。
偏偏這一眼還讓周氏看明白了,她頓時就有些惱,“我也算幫了你的忙,你怎麼不替我著急呢?要是聘禮不夠五兩,我本錢都拿不回來。”
本錢?
難道還有利錢?
楚雲梨恍然,以周氏的摳門,願意借銀子就很奇怪,但若是有利錢,就有合理了嘛。
要麼說張氏和小張氏聰明呢,一盤死棋,愣是讓她們給盤活了。
上輩子是一切順利,送走了崔元兒,雖然之後崔元兒過得淒慘。但崔家三個兒媳婦進門,個頂個的能乾,讓崔家一躍成為三裡村最富裕的人家。
楚雲梨看著麵前的姑娘,道,“聘禮這事吧,其實……”
“糖霜,你出來,我有事情問你!”
楚雲梨的話被站在門口的張氏打斷,周氏不疑有他,起身出門,“祖母,什麼事?”
張氏惡狠狠瞪了一眼楚雲梨,拉著周氏離開了。
五日很快就到,成親的那日,陸家花轎臨門,是二少爺陸塵替哥哥娶的。他一身大紅,身姿筆直地往門口一站,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偷偷紅了臉,落在楚雲梨身上嫉妒的視線瞬間多了一倍不止。
本來眾人還誇崔元兒命好,好運嫁去鎮上,未婚夫還一表人才呢,就聽人群中有人低聲道,“這是二少爺,我親耳聽到過他身邊的隨從喚的。”
“呀,不是說元兒嫁的是大少爺麼?”
“這怎麼回事,難道嫁的就是二少爺?”
“替娶!大少爺是個病秧子,起不來的那種,據說婚期定得這麼急,就是因為那邊……”
那邊什麼,卻聽不見了。
不過幾息,就楚雲梨出了堂屋走去花轎的一路上,眾人就都知道了她之所以好運嫁陸家,根本不是什麼好命,而是衝喜去的。
本來眾人還誇讚張氏和小張氏對侄女厚道呢,現在也才知道,這哪是厚道啊!暗地裡不知道收了陸家多少好處……瞬間又想起她兩個月不到三個兒媳婦進門,頓時,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崔家在村裡這麼多年了,有多少家底外人不知,但大概還是知道的,彆的不說,就周家那十兩聘禮,他們家就拿不出來!
偷雞摸狗的事崔家做不出來,眾人都猜測他們家是暗地裡發了橫財,如今一看,可不就是橫財麼?
把侄女當衝喜丫頭賣了換來的財!
四周議論紛紛,不少人嗤之以鼻。
聽著周圍的議論,蓋頭下的楚雲梨嘴角微微勾起,那位知道內情的大娘,是村裡有名的大嘴……其實很簡單,找兩個人裝模作樣在她身邊議論一下陸大少爺的病情,也就是了。餘下的全靠她自己腦補,……以她的性子,肯定會把這當小道消息得意洋洋地告知眾人。
總不能讓眾人真覺得崔大山這個伯父厚道吧,萬一以後她過得好,崔家再貼上來,她若拒絕就是沒良心的白眼狼了。
現在這樣正好,以後就是不理崔家,外人也不會說什麼了,這一嫁,足夠還了崔家養育八年的情分了。
當然了,崔家也沒咋養就是,與其說養著侄女,不如說養著個不要工錢的丫頭長工。
花轎旁的喜婆聽著周圍的議論,臉上的笑容愈發僵硬,要不是新嫁娘在娘家這邊有專門的人扶著,喜婆簡直恨不得過去拖了新嫁娘過來。
好容易等新嫁娘終於走到花轎近前,她暗地裡舒一口氣,忙伸手掀花轎簾子,反正抬走送到陸家就算完事。
楚雲梨進了花轎,喜婆喜氣的聲音立即響起,“起嘍!”
“等等!”
周氏的聲音,帶著急切和毫不掩飾的怒氣!
喜婆算是勉強知道內情的人。下定那日梅氏身邊的婆子說什麼婚事不成就還銀子,她雖然不知道裡頭到底怎麼回事,但應該和眾人猜測的相差無幾。
這謝媒禮都一半到兜裡了,哪兒有不成的道理?
再說,今日真要是不成那可是要砸招牌的!
當下,喜婆暗地裡掃了轎夫一眼,催促,“陸家等著呢。”
轎夫當然聽喜婆的,作勢就要抬。
周氏撲了過去,一把按住抬杆,“不許動!今日不說清楚,花轎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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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一點見(這一回應該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