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昌樂也不急,欠身拱手,“都是一家人,上一次確實是我錯,今日是特意上門來給你賠罪的。你若是不接,我便不走了。”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尹昌樂絲毫不懼,甚至還愈發期待,楚雲梨嗤笑一聲,“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做的事宣揚出去嗎?”
“弟妹是聰明人。”尹昌樂一笑,“要是讓表弟的同僚知道,舅舅和舅母如此涼薄,對他名聲也不好。你不會毀表弟的前程的吧?”
楚雲梨嗤笑一聲,揚聲道,“大家來幫我評評理。咱們家門前這位,確實是我夫君的表哥,當初我父親赴京趕考還是由他陪著的。”
尹昌樂麵色難看起來,咬牙道,“你個蠢婦。”
“蠢?”楚雲梨冷笑,“我要是蠢,當初跟著尹家的車夫去了你們家,早已經化成了一捧黃土。這個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的。”
眼看周圍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楚雲梨繼續揚聲道,“這位表哥可是有心思得很,找了話本讓我夫君抄,結果他在裡麵夾帶了一張讓爹娘把兒媳婦送走好攀高枝的話……”
眾人嘩然。
楚雲梨攤手,“我那公公婆婆一輩子都在鄉下,隻認識幾個字。看了我夫君的信後,便把我和女兒趕出了門,那時候我還懷著我兒子,即將臨盆。大家評評理,這樣的人我能原諒嗎?”
“……太狠了!”
“看起來人模狗樣,沒想到儘乾挑撥的事,就不是個東西。”
“這是嫉妒唄!夏大人前途無量,他非得弄得人家家破人亡。”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尹昌樂臉色愈發難看,“算你狠。”
“狠不過你!”楚雲梨冷笑道,“要不是我腹中有孩子,早已經一根繩子吊死了,哪裡還有今日?這事情從我這兒就過不去!”
正吵鬨間,有馬車過來。正是夏俊楷回來了,看到了門口的情形後,一臉嚴肅,“這是做什麼?”
尹昌樂立即道,“表弟,我今日是上門賠禮的,可是弟妹她不讓我進門。還……還到處宣揚舅舅趕走她的事。”
楚雲梨譏諷道,“這話翻的,跟個女人差不多。就是個喜歡挑撥的長舌婦。”
“你!”尹昌樂氣得伸手指著她。
楚雲梨上前一步,逼近他,“怎麼?你還要打人嗎?”
尹昌樂狠狠放下手,“不可理喻!”
夏俊楷歎息一聲,“在門口鬨成這樣,惹人笑話,先進門吧。”
尹昌樂要的就是夏俊楷回來請他進門。
看得出來,尹昌樂這份賠禮是花了心思的,大大小小的匣子塞了半車。
進門後,楚雲梨坐在一旁,做生氣狀,隻看著窗外,不看那邊的表兄弟兩人。
尹昌樂拆了匣子,一個個告訴夏俊楷都是些什麼,兩個孩子都有禮物,還幫楚雲梨帶了一套銀釵。
楚雲梨看到銀釵,麵色緩了緩,假裝沒看尹昌樂得眼中的不屑,把玩著銀釵,“就這?”
尹昌樂笑了,“當然還有。”他伸手拿過一個精致的小罐,“這裡麵是京城中貴夫人最喜歡的香粉,弟妹身份不同,還是該打扮打扮的。”
合著他認為楚雲梨沒搽脂抹粉不合適?
以為楚雲梨聽不出他話中的陰陽怪氣。看把他能得,送個東西還還要貶低兩句。
楚雲梨看了看香粉,手指沾上一點碾了下,唇角勾起冷笑。
那邊的尹昌樂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瓷瓶,打開塞子遞了過來,“這是從西邊來的果酒,自帶果香,是女子所喝。這麼一小半瓶,得幾十兩銀子,好多婦人喜歡,這是我托了人特意買來給弟妹賠罪的。”
楚雲梨伸手接過,湊近一聞,微微歎息,“可惜了。”
“不可惜!”尹昌樂立即道,“弟妹以前隻是鄉野村婦,但如今可是官夫人,這果酒,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呀!”
又貶低?
當真以為她聽不懂?
或者是林立秋在此,大概會忍了這些話。
楚雲梨搖搖頭,“我意思是可惜這麼好的酒讓你往裡麵加了料了。”
尹昌樂麵色僵了一下,“弟妹就愛說笑。”
楚雲梨伸手,一把揪住他衣領,把他的頭摁在了桌上,一隻手摁住他脖頸不讓他動,另一隻手往他嘴裡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