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自家人麵前,哪怕夏俊楷不是真的不行了,說起這些事情還是不自在的。
兩句話後,他簡單粗暴斷了這話題,看向母親,“娘,您要是沒事,就去園子裡種菜,也可以給清清姐弟倆做點心,彆操心這些事。”
好半晌,周氏才回神,急得語無倫次,“不是,你才三十不到,這生病了就得治,你請大夫了嗎?”
“對!”夏父出聲,“你就得清遠一根獨苗,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病還是要治的……”
“爹!”夏俊楷打斷他,“您生怕外人不知道我有隱疾嗎?還是去花樓才得的,官員狎妓,宣揚出去,我也好收拾行李和你們一起回家去種地了。”
夏家夫妻倆麵麵相覷,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們倒是沒懷疑這話的真假,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好他們是知道的,要不是真生病了,兩人指定不會分開。
一看夫妻倆就是商量讓夏俊楷納妾,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咽了回去,不止如此,現在他們倆且顧不上納妾呢。
翌日早上,楚雲梨起來後就沒看到兩人。
都午後了,夫妻兩人才從外麵回來,包了幾包藥。
楚雲梨有些無語,“你們真去買藥了?”
周氏見她麵色一言難儘,立即道,“放心,我們去的外城買,而且也沒說是……俊楷,我跟大夫說的是你爹他……”
“咳咳咳!”夏父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又看向楚雲梨,“你彆管了。”
於是,楚雲梨就不管了。
等到傍晚夏俊楷回來,對上他的就是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和母親含笑的眼,他心裡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娘,這什麼東西?”
“治病的藥哇!”周氏一本正經,“大夫說了,這藥喝了,保管藥到病除。要是無效,他要退錢的。”
“我不喝!”夏俊楷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屋,“砰”一聲關上門,當天晚上晚飯都沒出來吃。
落在周氏眼中,就是兒子生氣了。吃晚飯的時候幾次看向門口,見兒子始終沒來,憂心忡忡道,“怎麼能諱疾忌醫呢,有病了就得治啊!”
勉強吃下一碗飯後,周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成,這藥必須喝!花了三兩銀子配的最好的藥,怎麼能浪費?他爹,你跟我一起去勸俊楷,都二十大幾的人了,這孩子怎麼能跟小時候一樣不愛喝藥呢,我們就是灌,也得給他灌下去!”
那藥味道頗濃,哪怕離得遠,楚雲梨也聞出來的一些東西。這藥也不知道是哪個土郎中配出來的,正常人喝下去以後,非得補出鼻血來不可!
那邊夫妻倆端著藥碗興衝衝就去了夏俊楷的屋子,然後就是一陣雞飛狗跳。最後,以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落幕!
楚雲梨喝著湯,笑著搖搖頭。
卻不妨身後突然傳來涼涼的聲音,“還笑!你出的餿主意!”
一回身,果然就看到了門口處麵沉如水的夏俊楷。
楚雲梨才不怕他,坦然道,“我不過隨口一句,誰知道你會認了?再說,你趕考大半年,我哪兒知道你口中花樓的事是真是假?”
“我都以為是真的呢。”
話落,回身繼續喝湯。
夏俊楷大踏步走到她對麵坐下,恨恨盛了一碗飯,“他們一天就是閒的。”
楚雲梨還是公道地說了一句,“其實呢,你爹娘也是關心你。為了給你買藥,推說是你爹生病,真心豁得出去!拳拳愛子之心,讓人羨慕……”
“羨慕?”夏俊楷臉色愈黑,“廚房就應該還有藥,你要不要喝一碗?”
“我身體好得很,”楚雲梨輕哼一聲,“再說,那是你爹娘給你買的藥,要是讓我喝了,他們非得找我拚命不可。”
話音剛落,周氏端著碗出現在門口,“俊楷,可不能再灑了,今天熬的就剩這最後一碗了,三兩銀子就得了三副,要是沒效果治不好,我們要去找他退銀子的,我和你爹起了大早跑了一天,你倒是試試……”
夏俊楷忙不迭夾了些菜在碗上,落荒而逃。
周氏又急忙忙追上去勸。
翌日早上,夏俊楷看到楚雲梨的第一句話就是,“必須儘快送他們走!”
送走?
若是隻有他們夫妻倆,那是隨時都可以啟程。但是,家中還有個夏氏。
她最近病得愈發重了,楚雲梨除了給馬兒動手腳,這一回還真沒動手。
自從尹家父子下葬之後,夏氏就再沒下過床,喪夫喪子對她的打擊不是一般大,最近兩天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昏睡,照這麼下去,大概活不了幾天了。
楚雲梨一般是不去看她的,都是周氏帶著喜嫂在照顧。這日下雨,她從後院出來時隻得走屋簷下,路過夏氏的屋子時,聽見她道,“等等!”
楚雲梨頓住腳步看了過去,床上的夏氏形容枯槁,整個人瘦了許多,手跟雞爪子似的伸出,“立秋,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說吧。”楚雲梨信步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