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難為 十六(1 / 2)

腰間一陣疼痛,柳充瞪大了眼看著麵前柔弱的姑娘,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口中已經忍不住痛叫出聲。

與此同時,小道的另一頭,一群夫人著鮮豔的衣衫浩浩蕩蕩過來。

聽到這邊的動靜,一行人飛快圍了過來,走在最前的柳夫人臉上滿是笑容,正和邊上的幾位夫人說著什麼,突然聽到慘叫聲。她麵色微變,看過來時,恰巧看到兒子捂著側腰站立不住,歪倒在地。

她幾步就奔了過來,待看到兒子腰間暈開地一大片暗紅時,雙眼刺痛,忙吩咐人過來扶,又讓人去請大夫,然後才得空看向一片的顧念霜,“你怎麼能傷他?”

顧念霜一臉歉然,“表哥靠我太近,我沒忍住。”

今日柳家的客人多,園子裡泛舟湖上的占了大半,而這些跟著柳夫人過來的,都是平時和柳家親近的人家。看到表兄妹站在這裡連個丫鬟都沒帶,又聽到顧念霜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分明是想要欺負人家小姑娘,又帶著她們過來瞧個正著,然後好和顧家結親。可惜,人家顧姑娘自保能力強,根本不讓男子近身。

柳夫人不蠢,待看到周圍人的臉色後,蹙眉道,“彆胡說八道,你表哥怎麼會故意靠近你?”

“這我就不知道了。”顧念霜歎氣,“舅母,這一回是我的錯。我失手傷了表哥,您放心,顧家會幫他治傷的,也會送上賠禮。”

此話一出,柳夫人啞然。

講真,柳家雖然不是多富裕,但真不缺這點治傷的銀子。

可是,兩家是親戚,人家又是個小姑娘,現如今出了事,她沒有推脫不說,主動認錯,又提出賠償,柳家要是再不依不饒,就太不講道理了。

除非柳家告上公堂!

柳夫人麵色難看,不提柳充心思不純,就隻柳家多年來依附於顧家她就不敢去告。這一回,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大夫來得很快,一行人很快轉到了屋中。

大夫仔細看過後,鬆了口氣,“少爺沒事,隻是輕傷,養養就好了。”

聞訊而來的楚雲梨走到門口,恰巧聽到大夫這句話。顧念霜看到她來,撲進她懷中,“娘,我……”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和原來那種抽抽噎噎掉淚的哭法不同,這一回她嚎啕大哭,好像被嚇壞了一般。楚雲梨拍著她的背,“彆怕,隻是輕傷,咱們家幫他治就行。”

顧念霜又哭,“表哥靠我太近,我忍不住……”

小姑娘傷了人怕成這樣,眾人都覺得她膽子不大,而床上正在包紮的柳充聽到她哭聲,麵色蒼白下來。

出了這樣的事,上門做客的眾人紛紛告辭。柳夫人也沒再挽留,不過兩刻鐘,客人走了個乾淨。

柳充躺的床並不是他自己的,隻是在他受傷的地方就近找了個院子。此時,屋中除了母女三人,就隻有柳家人了。

柳淵一臉嚴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充看了看顧念霜,低下頭一言不發。

此時的顧念霜臉上早沒了方才的懼怕,坦然道,“表哥說帶我去看兔子,路上突然又說起想要照顧我一輩子。不止說,他還想抱我。”

柳家夫妻倆麵色不太好,顧念霜繼續道,“我們是表兄妹沒錯,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都已成年,表哥在我眼中不隻是表哥,他還是個男人。他湊上來,我下意識就拔刀……我承認我錯,但表哥也不對,他怎麼能抱我呢?”

柳淵欲言又止,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勉強笑了笑,“他心悅你,想要娶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最好。”顧念霜一臉嚴肅,“我隻拿表哥當哥哥,不可能嫁給他的。”她拔出匕首,在手中轉得飛快,有種曼妙的美感,“一會兒爹要來接我,會把此事了結。還有,表哥對我竟然起了心思,我便不能再靠近他了。從今往後,你們家再有帖子,也不必遞給我。”

這話出來,柳家夫妻徹底變了臉色,柳淵詫異,“何至於此?”

顧念霜抬手將匕首一扔,匕首狠狠紮入她麵前的小幾,入木小半截。看到她這一手,柳家人都滿是驚訝。

“今日發生的這是內情如何我們大家都知道。”顧念霜看向柳充,“當時我有勸表哥讓他收手,以後他也還是我哥哥。可他沒有,既然如此,這親戚便沒得做了。我在外人麵前認下這錯,算是給柳家留下的最後一分體麵。”

柳雙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是真不知道這事。

柳夫人又痛又懼,痛心是因為兒子受了傷,而懼怕則是擔憂柳家就此和顧家再無關係。

楚雲梨坐在一旁,沒有開口。

顧念霜已經長大,她心裡知道好歹,知道自己怎麼做。

“不!”柳淵一臉嚴肅,“你表哥對你一片真心,我是你娘的哥哥,是你親舅舅。你嫁入柳家,沒有人會欺負你。我會當你是我女兒……”

顧念霜伸手拔起匕首,“舅舅,您真當我是外甥女?讓我嫁給表哥,真是想要照顧我而不是想要與顧家更緊密?”

柳淵對上她冷淡的眉眼,覺得自己不能說假話,想了想道,“這不衝突。反正你都要嫁人,嫁入柳家不會有人欺負你,也能幫幫柳家,難道不好嗎?”

這話說得,臉皮忒厚了。

顧道嫣張了張口,想要幫著罵人,被顧念霜按住了手,她眼神從柳家人臉上一一掃過,“連這最後一分體麵,你們也不想要嗎?”

“若是舅舅執意,往後表哥隻要靠近我三步之內,我這刀子可不認人!”她說得狠決,柳充方才還受了傷,柳淵毫不懷疑她話中的真假。

真敢靠近,她真敢紮刀!

這樣的情形下,這婚事還能撮合?

屋子裡一陣沉默。

恰在此時,門口有人進來,正是顧宗,他滿臉擔憂,“怎麼了?”

搜尋一圈後,看向拿著匕首的女兒,“念霜,有沒有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