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說這些話時不緊不慢。李朝文眼神威脅,狠狠瞪著她。
話音落下, 楚雲梨挑釁地看了回去。
說就說了, 他又能如何?
兩人眼風交替之間, 狠辣非常。
朱姑娘瞪大了眼, 很是驚訝地上下打量楚雲梨,“你是他的……”
楚雲梨順口就接, “原配!”
原配二字出來,朱姑娘麵色煞白。
李朝文再沒想到,這個女人他真敢, 不過這也不是與她計較的時候,他靠近了些, 柔聲道, “顏兒, 她不安好心的, 你彆信她的話!”
朱顏臉上血色儘褪, “她是你妻子?”
突然,她一把推開了人, 轉身下樓奔了出去。
李朝文想也不想下樓去追,卻在門口被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攔住。那倆人板著臉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離開。
而門口的李朝文, 卻是再沒有追上去。
他回頭,惡狠狠瞪著楚雲梨,“你故意的!”
“其實是你自找的。”酒樓中的人不多,但這邊動靜挺大, 眾人都看了過來,楚雲梨毫不畏懼,“要是你不說那些話,我都懶得理你。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掰扯?”
李朝文滿腔的怒火隻得壓下,“我們出去談。”
外頭,李家的馬車早已等著,李朝文掀開簾子,“進來說。”
看他渾身戾氣,要是進去,興許會打起來。
當著孩子的麵,楚雲梨儘量不與人起衝突,更彆提打架了,當下搖頭,“一點誠意都沒有,不談。”
李朝文:“……”
他咬牙切齒,“怎麼才算有誠意?”
反正都撕破了臉,楚雲梨也不怕他生氣,“至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吧,空曠一些,我如今寡居,名聲要緊,絕不與你獨處。”
李朝文側頭一瞧,邊上有間茶樓,包間窗戶打開,外麵可一覽無餘。
“跟上!”
絢兒有些被嚇著了,楚雲梨抱起他,安撫的拍了拍,“彆怕。”
“爹爹。”絢兒要哭不哭的。
“他不是你爹。”楚雲梨沒想到時隔一個月不見,孩子竟然也記得,心下盤算著以後李朝文出現的地方,就不帶孩子了。
孩子嘛,忘性大,一個月還記得,就不信一兩年他還記得住!
聽到這句,李朝文惡狠狠回頭,強調,“他是我兒子!”
楚雲梨寸步不讓,“容我提醒你一句,寫了切結書的,你們之間沒關係!”
這話沒法反駁,李朝文氣得不行,大踏步往前走。
進了樓中,茶樓大堂中用綠植隔開一個個小間,夠坦蕩也夠私密。
兩人特意找了最角落處,此時大堂中人不多,邊上幾張桌子都沒有人。楚雲梨對著領路的夥計笑道,“把你們這兒的招牌點心和茶水都送過來。越多越好。”
夥計忙點頭,眉開眼笑去了。
李朝文瞪她,“你吃大戶呢?”
聞言,楚雲梨眼都沒抬,拉開椅子把絢兒放好,淡聲道,“嫁給你三年,你一次都沒帶我出來吃過飯。吃你一頓怎麼了?”
李朝文沒法反駁這話。兩人曾經,還是有段甜蜜日子的。
他麵色複雜,放緩了語氣,壓低聲音,“今日你不該說那些話。我知你厭惡我,但我有句話沒說錯,絢兒是我親生,我過得好,他也差不到哪兒去。那天我說的話是真的,若是一切順利,以後我會看護你們母子。”
看護?
彆起殺心就很好了。
恰在此時,兩三個夥計含笑過來,送上七八盤點心還有茶水。
李朝文皺眉,“我們吃不完這麼多。”
夥計有些為難,楚雲梨已經笑道,“對。”不待李朝文欣慰,她已經指著品相最好的幾盤,“這幾盤幫我裝起來,一會兒我帶走。”
李朝文:“……”連吃帶拿,要不要臉?
夥計飛快應了,帶著點心轉瞬退了個乾淨。
不用看也知道李朝文的臉色很不好看。楚雲梨也沒想自虐,直接不看他,把點心端到絢兒麵前,又幫他倒了水,柔聲道,“慢慢吃,彆噎著。”
經過這麼半天,李朝文一路上也在琢磨哄好朱家的法子,稍微有了些頭緒,滿腔地怒火也散了些,一開始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打死,這會兒倒沒那麼強烈的情緒了,但語氣也沒好到哪兒去,“今天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邊?”
楚雲梨坦然,“帶孩子出來打牙祭。”
李朝文:“……”
這個理由很強大。
上輩子陸秋娘離開,絢兒留在李家,就像是餘清煙的那話,絢兒是李家血脈,暫時還是唯一的孫輩,李家不可能會虧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