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婚期在即,楚雲梨還能打得更重。
馬車旁的車夫嚇白了臉,卻一聲不吭。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這個酒瘋子!”
走了老遠,還聽到李朝文悲憤的聲音。
楚雲梨嘴角微微勾起,要是不喝酒就揍人,該惹人懷疑了。
褚風成親,整個後街都熱鬨了起來,城中許多人都親自上門賀喜。人來得太多,褚家院子裡擺不下,桌子都擺到了街上。
楚雲梨是二嫁,可褚風是第一回娶妻,褚母辦得挺隆重的。
先前看母子倆住在這小院子裡,平時吃喝也一般,楚雲梨還以為母子兩人囊中羞澀,該沒有多少存銀。可是事情到了近前,她才發現,自己低估了褚風在蠻城的影響力。比起李家,無論是上門賀喜的客人還是桌上的飯菜,根本不差。
花轎臨門,楚雲梨由陸大哥背上了花轎,到了褚家門口時,修長的手從轎簾伸進來,不抓喜綢,直抓她的手,“秋娘。”
蓋頭下,楚雲梨嘴角微微勾起,嫁給他這麼多次,形勢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是這個人,就挺好。
兩人攜手緩緩走進了正堂,三拜九叩,結為夫妻。
一片起哄聲裡,褚風握緊她的手,低聲笑道,“我終於娶著你了。”
新婚之夜,旖旎纏綿。
翌日早上,楚雲梨醒來時,外頭天色已亮,微光透過窗紙灑進,察覺到腰上的大手,楚雲梨嘴角不自覺翹起,已經嫁了啊!
她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他懷中,“褚風。”
“嗯?”頭頂傳來微啞的男聲,帶著還沒睡醒的慵懶,把她抱得更緊,“再睡會兒。”
兩人又眯了一會兒,楚雲梨坐起身,“我去做飯,一會兒還得去陸家把絢兒接過來。”
“我去接孩子,一起吃早飯。”褚風也跟著起身。
當褚母起來,就看到廚房中兩人眉眼帶笑,一舉一動透著親昵。院子裡絢兒正蹲在角落,就多了兩個人,似乎家就更多了幾分煙火氣。看到她出來,絢兒眉眼彎彎,“婆婆,蟲蟲!”
在看蟲子,褚母含笑過去陪他蹲下,“絢兒,以後不能叫婆婆,要叫祖母。”
兩家在一起吃飯也不是一兩次,褚母想要和兒媳搞好關係,楚雲梨也覺得這婆婆挺好相處,都是有心人,幾句話下來,屋中氣氛愈發融洽。
褚母還給了禮物,楚雲梨是一副鐲子,絢兒也是一副小鐲子。
母子兩人都改了口,看得出來,褚母挺喜歡孩子。
楚雲梨心裡清楚,這是愛屋及烏。褚母最喜歡的還是兒子,不為難他們母子,也是不想兒子為難,這是個很通透的女人。
本來楚雲梨住在後街,一開始有些閒言閒語,甚至還有賴三之流跑來欺負。後來漸漸地沒有人敢欺負她,但因為她和褚家來往,流言一直都有,現如今她嫁人了,圍繞母子兩人的流言瞬間就沒了。
日子過得平靜,每日早上,楚雲梨都會和婆婆一起去買肉菜,褚風在家讀書,他確實是需要參加科舉的。這裡去京城萬裡之遙,期間隻能走陸路,且路上不太平,其實蠻危險的。
啟程去京城的事情不著急,反正去年剛科舉,還有兩年時間準備。
轉眼到了六月,陽光熾烈,酷暑難耐。等閒人都不想出門。
這日午後,卻有人住進了隔壁的小院。
楚雲梨本來打算湊些銀子把院子買下,母子倆人安頓下來,可遇上了褚風,她就沒買。
隔壁這個院子,又有人租了。搬家吵鬨了半日,吃晚飯的時候,褚母笑著道,“明天過去看看新鄰居,這一回可算安定下來了。”
楚雲梨揚眉,“買下來了?”
褚母含笑點頭,“八十兩,價錢都沒還。我問過林家,說是外地來的,大概是分家的庶子到這裡安頓。”
邊上的褚風疑惑,“不應該啊,既然都是要搬,為何搬到蠻城呢?往撫城那邊搬,會安穩許多。”
越是靠近邊境越危險,去年部落的人沒過來搶東西是運氣,以往基本每年都要來的。城外許多人家中都有地窖,用於藏糧食和躲人,聽說山上許多人還有山洞,要是見勢不對,就會跑去躲了等部落的人退走才出來。
褚母瞪兒子一眼,“你以為有房子就萬事大吉嗎?房子又不能啃,不要填飽肚子嗎?咱們這邊靠近邊境,皮毛最多,這裡頭利多,做得好了能賺不少,至少能糊口吧。”
比如陸家,就隻能糊口。
“這麼說,他們是來做生意的?”褚風也不生他娘的氣。
褚母點頭,“應該是,聽說在前麵還買了一間鋪子呢。”
新鄰居這事,楚雲梨沒怎麼放在心上。她這人比較隨緣,並不會非要自己留下好名聲,更不會為了這個刻意和誰搞好關係。
可褚母第二天從隔壁回來後,一臉神秘兮兮,“那可不像是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