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秋娘年輕的容顏含笑漸漸地消散,楚雲梨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那雙滿是皺紋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感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打開玉訣,陸秋娘的怨氣:500
李絢的怨氣:500
善值:157160+7000
看著善值,楚雲梨有些意外,會有這麼多善值,很可能是因為她阻止了部落入侵。要知道,後來他們夫妻雖然沒怎麼回蠻城,但由林將軍父子鎮守的蠻城在之後的幾十年,從未發生過部落劫掠之事。
重新閉上眼睛,身子一沉,她已經不在自己的屋中了。
她剛睜眼,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被人踢了一腳。下意識往旁邊一滾,避開了另一腳。腰卻撞上了東西,與此同時,一股臭味傳來,楚雲梨翻身坐起,這一扯動,後背到大腿一陣疼痛,痛得險些暈過去。饒是她能忍,也忍不住輕呼出聲。
就這麼一瞬間,她已經發現了不對。
不遠處一片乾草,似乎是鋪出來的床,左手邊是木質的欄杆,從地上一直通到房頂,前後都是一樣,隻有右邊是青磚造的牆,鼻息間有血腥味和惡臭,呼吸間味道一言難儘。
這種地方對她來說不陌生,正是大牢。
上輩子才說自己沒進過呢,沒想到現如今就已經呆在了裡頭。
果然話不能說的太滿!
背後一陣密密麻麻地疼痛,若是沒猜錯,原身該是挨了板子的,要是身子不好,這一頓板子就能要了她的命。更彆提方才她醒過來時,似乎正在挨打。
大概因為她撞到了恭桶,此時對麵的三人正在哈哈大笑,頗為愉悅。
最前麵一個壯實的婆子樂不可支,“才說要把她往那邊踢呢,她倒是懂事!”
和壯實婆子一起的女人身形消瘦,臉頰上一點肉都沒有,下巴尖尖,瘦脫了相,看起來格外刻薄,“喂!你自己把那桶裡麵的東西喝了,我們就放過你!”
“也或者,你給我們磕三個頭,我們也放過你。”這一回出聲的是個年輕女子,聲音嬌柔,帶著股風塵味。
楚雲梨撫著額頭,心下歎氣。
愈發混得差了。
以前覺得醒過來是農家破屋爛床補丁被子就覺得慘,現如今醒來就在大牢中,重傷瀕死……果然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咱們都這樣了,還是彆欺負她了吧。”乾草邊還有個女子,沒參與進來,此時怯怯出聲。
壯實的婆子轉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不屑道,“就你會做好人。既然你想幫她,我給你個機會,你去把那桶喝光,我就放過你們倆!”
怯怯的女子捂著臉縮到了角落,再不敢吭聲了。
楚雲梨這邊撫著額頭暗自歎息,還沒來得及接收記憶呢,那邊的女人已經叫囂道,“彆裝死,快點的,你要不喝,我們可就動手了?”
三人緩緩圍了過來。楚雲梨眼神一厲,抬手摸到手邊的瓷碗,拿起一扔,碗碎了一地,她順手抓起一塊。
與此同時,那邊三人見她摔碗,猛地撲了過來,楚雲梨手中瓷片對著三人
狠紮過去,下一瞬,三人接連慘叫出聲。
一個傷在腿上,一個傷在腹部,還有個臉上鮮血直流。三人飛快退開,站在不遠處,瞪著楚雲梨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卻是再不敢靠近了。
楚雲梨也不好受,她本就受傷,用力了這一下,周身都是汗,背後愈發疼痛,她的手中卻緊緊捏著瓷片,眼神狠厲地看著幾人,聲音冷如冰渣,厲喝,“想死就來啊!”
對上那樣一雙眼睛,三人麵麵相覷後,回到乾草上飛快撕下身上的衣衫包紮傷口。
恰在此時,前麵喧鬨起來。楚雲梨側頭一看,就見看守的衙差正拎著一隻桶,拿著個勺子往各牢門口放在外頭的碗中添粥,遠遠的看得到那粥透亮,一看就知是“稀”粥。三人拿著碗撲到了門口,且顧不上角落中的楚雲梨。
楚雲梨閉上眼睛,記憶一出,滿滿都是怨恨和不甘。
原身陳春花,出身撫州城,家中隻是個普通小商戶,就得姐妹二人,長到十五歲時,嫁給了同樣是商戶賣包子為生的於家長子。
無論婚前婚後,日子都還能過。
可惜,隻好過了前半生。
她會淪落至此,一切都要從她那兒子說起。
陳春花兒子於福,生下來就得她公公婆婆疼愛,自小要什麼給什麼,養得他性子嬌縱,紈絝非常,又長得癡肥。
後來,老倆口相繼離世,於福十八了,和於家家境差不多的人家,就沒人願意把閨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