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站直身子,笑了,“我要前院鋪子,你要後院房子,再開一個門從後街走。咱們分成兩家,各過各的。”
於同喜冷聲道,“你要後院還差不多!”
“可以。”楚雲梨含笑點頭,“我這個人很好商量,你早這麼爽快多好。一會兒我找人來作證,順便把房子歸處寫清楚,再拿到籍處由衙門記錄在冊,此事就了了。”
“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看到她出去,於同喜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但已經答應了,且他現在想起那女人的眼神還有些驚懼,趴在床上深呼吸。
意娘進來,“於大哥,我看到嫂子出去了。”
“嗯,我讓她去的,我要跟她和離!”於同喜看著麵前的女人,柔聲道,“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意娘臉紅了,忍不住問,“嫂子會答應嗎?”
“她非要一半院子,要不然就一直磨纏,”於同喜抬手握住她的手,“你照顧我辛苦,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我真心,我不想負了你。一半就一半吧。等她走了,我找人上門提親,把你娶進門,外人也不會亂說了。還有良兒,你也把他帶過來,不用給彆人照顧,放在跟前,你也放心!”
意娘感動不已,趴在他身上,“於大哥,你對我真好。我感覺像做夢一般,我不想醒,我也怕你後悔!”
於同喜伸手抱著她,柔聲道,“有你陪我,我不悔!”
楚雲梨已經去找了街上的老秀才,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
老秀才來寫和離書是要收謝禮的,來得飛快,楚雲梨又找了街上另外兩個年長的老太太過來作證。
秀才和老太太都勸了下,諸如“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共枕眠”之類的話。其實也就是順口勸一下。
楚雲梨抱臂站在門口,“不用勸了,我做了於家兒媳婦,隻生下來一個混賬,是我對不起於家,我不能生了,早早讓位挺好,不遭人嫌棄。”
那邊床上的於同喜聽到這話,簡直慪得不行,明明是她要走,弄得好像是自己急著生兒子趕她走似的。他也不蠢,苦笑道,“我們家發生這麼多事情,誰是誰非早已經說不清,我願意把於家祖產分她一半,算是感激她這些年的付出。”
幾人又讚他情深義重。
和離書一式四份,各自拿了一份,又寫了分房子的契書,楚雲梨送秀才和老太太出去的時候,順便就去了了衙門記錄,當日就拿到了嶄新的地契。
值得一提的是,去拿地契不是她一個人,意娘也跟著去的。
意娘拿了鋪子的那張,兩人一起出門回家。
來的一路上挺沉默 ,回去的時候,意娘忍不住道,“是我對不起您。”
楚雲梨揮揮手,“那也是你的本事。”
年輕嘛。
要是上輩子的陳春花機靈地沒有吃那碗飯,最後的處境也是如今這樣尷尬。
當然了,陳春花自己大概想不到分房子,最多拿一點那匣子裡的銀子後回陳家,或者也如楚雲梨前幾天一般非要住下惡心於同喜。
回陳家吧,不甘心!
留下吧,好像離不開這男人似的,難免成為彆人的談資,名聲也沒了。
回到家,天色已晚。
楚雲梨去了正房,把地契給於同喜看了,“改好了,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搬?”
前麵鋪子就真的是鋪子,一間通鋪,要是住了人,就沒法做生意了。其實麵粉之類還在後麵的雜物房,如今成了陳春花名下的房子。要是她願意,不止可以讓於同喜搬去前麵,就連那些麵粉和雜物,也可以逼他搬走。
聽到她這話,於同喜很是意外,“我如今有傷……”
楚雲梨抬手止住他的話,“彆扯這些,我問你這話是提醒你。這房子我要賣,這個地段,隻要鬆口賣,不用三天就能賣掉,我這也算是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提醒你一句,愛聽不聽。”
她轉身就走。
可這番話對於於同喜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他本以為就算分一半,也能先住著,等傷養好了,再想辦法收回房子,就像是先前她說的,要是人沒了,房子自然還是他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賣房子!
於同喜怒喝,“不行!”
楚雲梨已經走到了門口,回身道,“或者你買也行,我不要你高價,外頭多少就收你多少,不過,我要現銀!”
“我買!”於同喜毫不猶豫。
就知道會是這樣。楚雲梨含笑點頭,“明天我去問牙婆價錢,你趕緊籌銀子吧。要是沒現銀,我可賣給彆人了喲。”
不肯給銀子,總有辦法讓他吐。
看床上的人恨的咬牙切齒,楚雲梨頗為滿意。
這才到哪兒,氣死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