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心願是幫襯外甥,所以楚雲梨才做這些事的,但也不會一直幫襯。做得多了,讓陳冀青習以為常,那可不好,她也沒打算把陳冀青往廢了養,這一次之後,她還是會搬走的。
這段時間忙,牙婆那邊已經找好了幾處院子,就等著她得空過去看呢。
大娘的話,楚雲梨聽過就算。這絹花不是什麼稀奇的,過兩天其他布莊一出,陳家布莊就沒優勢了,趕緊賣掉是正經。
短短兩日,絹花哄搶一空,剩下的那點顏色不好的,再便宜一些,不愁賣不掉。
傍晚,陳冀青蹲地上數銅板,感慨道,“還真有搶著買的時候,這些女人,忒瘋了。”
楚雲梨聞言失笑。提醒道,“昨天有人跟我說,潘魚前天定親了。”
陳冀青動作一頓,“挺好的。她是個好姑娘,腦子也通透,無論到誰家,都能過得好。”
“還沒成親呢,要是你想,還有機會。”楚雲梨提醒。
陳冀青搖搖頭,“我要是真想,也不會讓她議親了。”
兩人在家中閒話,後街許多人家家中都在說起楚雲梨,“那手太巧了,好好的布料她一卷就是一朵花,看這兩天陳家的生意,嘖嘖……眼紅啊……”
“她回了陳家,就憑著這手藝,也不會嫌棄她。”
“嫌棄?有人怕是後悔死了,以為是累贅,誰知道人手巧。”語氣幸災樂禍。
這話中指的就是潘家了。
此時的潘家一片沉默,潘魚坐在窗前,眼淚不停往下掉。
潘家老太太歎氣,“我也算看著她長大的,誰知道她會有這樣巧的手。早知如此,咱們就……”
潘父蹲在屋簷下,“定都定親了,再說這些做什麼?陳家賺得再多,和我們也沒關係。彆惦記了,現在回頭,潘家丟不起那人!”
“除非,陳家來求!”
陳冀青自然不會上門去求的。絹花賣完,足足十一兩銀子,原料全是布頭,本錢也就二兩銀子,半個月時間,賺了八兩多。
拎著好幾串銅板,陳冀青美滋滋地數了又數,最後,分了四串放在楚雲梨麵前,“姨母,這些是你的。”
楚雲梨含笑摩挲著銅板,“那日我趴在大牢中送走了阿福,地上冰涼涼的,我的心裡卻更冷,想著在意我的人都想要我死,乾脆認罪算了。”
“後來……你來了,還給我送了藥,我感覺渾身瞬間就暖了。其實我一直想謝謝你來著。”
這話是陳春花想說的。上輩子她被毒啞了沒機會,現在楚雲梨代她說了。
她把銅板推了回去,“收著吧。就當是你幫我請大夫的藥錢。”
前麵她養傷那些天,請大夫買藥都是陳冀青出的銀子,從頭到尾就沒問她要過。他是真的把她當長輩孝敬的。
陳冀青不肯要,“姨母,照顧你本就是應該的。這銅板可是好東西,你孑然一身,這東西能讓你安心。”
楚雲梨頓時笑了,“我挺安心的。”
說什麼她都不肯要,陳冀青無奈,隻得道,“那我幫你收著,等你想要的時候,我再給你。”
翌日,楚雲梨就去了牙婆處看院子,於家那邊有一處,隻是小鋪子,沒有院子,楚雲梨沒要,最後選了陳家斜對麵的一間鋪子帶院子的房子,因為地方大,花了一百二十兩。
房契拿到,楚雲梨就開始著手搬家。
後街的人得知後,很是詫異,沒想到陳春花和離歸家,竟然帶了這麼多銀子,看她磕巴都不打就買下了院子,應該還有存銀。
本來嘛,人活在世上,房子固然重要,但也不可能花全部的積蓄買房子,人有了住的地方,還得顧著嘴,肚子餓了啃房子也不能飽不是?
隨著楚雲梨搬家,本來覺得陳家不能結親的人家,又開始蠢蠢欲動。
陳春花名聲不好,但這住在一起和沒住在一起又是兩樣。
再說了,她的手那麼巧,養活自己完全沒問題,更彆提還有鋪子的租金。應該能攢下不少,生下來的孩子又判了秋後處斬,以後她的房子和攢下來的銀子,肯定都是陳冀青這個外甥的。
這麼一算,她不止不是累贅,反倒應該好好供著,畢竟,那可是一百多兩銀子呢,這跟天降橫財有什麼區彆?
誰敢說這姨母不好?
彆人家想求還求不來呢!
一時間,不少人羨慕陳冀青,也有人暗地裡誇他聰明,他寧願婚事不成也要奉養姨母,以後陳春花還不把他當親兒子照顧?
外人怎麼想,向來是影響不了楚雲梨的,她搬家後,看了個好日子打算暖房,之後那鋪子她再做個生意,賺來的銀子還能幫上彆人的忙。
熱鬨地暖房之後,楚雲梨就開始打掃,先把鋪子清出來,還要修繕一下,才好開張。
她正打掃呢,門口突然來了個女子。
二十多歲模樣,卻是作姑娘打扮,手中一張粉色帕子,靠近後香風陣陣。
見她盯著自己,楚雲梨一臉莫名,因為她仔細看過後,很確定無論是陳春花還是自己,都沒見過這女人,見她不走,忍不住問,“你是誰?找我有事?”
女子嬌笑,“你不知道我,我知道你呀!”她緩步進門,自顧自在鋪子裡轉悠,“我知道你可不是聽外頭那些傳言,而是因為,你是我好姐妹的婆婆呀!”
“怎麼樣,撿來的銀子,花著爽嗎?”
楚雲梨揚眉一笑,“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就是爽,我憑什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