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抱膝坐在角落,看到楚雲梨走近,她飛快到了欄杆門口,“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想住在這裡了,這裡有老鼠,有蟲,還有虱子,我會瘋的……嗚嗚嗚……”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她裝的。”周氏涼涼道,“我看她適應得挺好,你彆被她騙了。”
含情哭聲一頓。
“娘。你要怎樣才肯救我?”
依楚雲梨本心來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救她出去,但這話就沒必要告訴她了,看她跪地求饒,陳春花應該頗為滿意,“除了我之外,有人來看過你嗎?”
含情疑惑,“你想問什麼?”
周氏又道,“她做人太差,除你之外,沒有人來看過她。”
楚雲梨看了一眼周氏,當初她想要有人幫她去看看兒子來著。這時候回答,是示好來了。
“有人跑來跟我說,非要我還了你的銀子。”楚雲梨緊緊盯著含情神情,“還說我要是不還,就讓你告我偷竊。”
含情驚訝,“我沒有銀子呀!”
她這是想等十年之後出去再找那匣子?
無論如何,楚雲梨算是明白,含繡她要銀子這事,含情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麼就是含繡自己的意思了。
來了一趟,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楚雲梨放下包子,“你們分著吃吧。”
放下後,她轉身就走。
身後幾人搶作一團。周氏卻沒動,她執著道,“幫我看看我兒子,我求你!”
楚雲梨沒有回頭。
出了大牢,微風拂過,帶走了那股難聞的氣味,楚雲梨舒口氣,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子恢複了平靜,轉眼到了八月,沒等到有人對付於家包子鋪,倒是得知了意娘有孕的消息。
而這個時候,又有人上門了。
是周圍有名的給人保媒拉纖的媒人,樂嗬嗬上門,“春花妹子,恭喜恭喜呀!”
楚雲梨:“……”喜個屁!
這家中沒有彆人,隻剩下她自己,不用問也知道,媒人這是給她說親來了。
李媒婆笑嗬嗬坐下,“於家那邊都有孩子了,你再嫁外人也不會說什麼。後街的李家……說起來是我本家堂弟,今年四十,正值壯年,家中兒女雙全,孝順知禮,要是你願意,進門後他們一定把你當親娘……”
看她叭叭叭說個不停,楚雲梨忙打斷,“多謝你的好意,我沒想再嫁!”
“難道你還要為於家守著?”李媒婆驚訝,“他都要有兒子了,你彆等著了。人一輩子那麼長,你還真想孤獨終老?以後老了,誰給你養老送終呢?”
她倒是想得多。
一開始惱怒過後,楚雲梨也不生氣了,撐著下巴反問,“我為何要再嫁呢?是包子不好賣還是銀子不好賺,非得找一家子來伺候著才舒服?”
李媒婆:“……”
“話不能這麼說,人活一世,夫妻之間就該互相扶持,我那堂弟最是老實,乾活很厲害的,待人也好……”
又是一連串誇耀之詞。
楚雲梨肅然道,“我不嫁人!”
李媒婆繼續道,“他家中房子三間,兒女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了,以後你要是不想和他們住,讓他搬過來也行。”
楚雲梨皺起眉,“我不嫁人。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李媒婆終於發現,她一臉不悅 ,眼中滿滿都是不耐煩。
媒人這活,一輩子牽的線多了去,無論走到誰家都會被以禮相待,這會兒楚雲梨這樣的態度,她已經好久沒遇上過,頓時不太高興,“我好心好意……”
楚雲梨飛快打斷,“多謝,我用不上。”
李媒婆還想要勸,外頭陳冀青進來了,看到院中有客,他有些意外,卻還是道,“姨母,於家出事了。”
真是喜聞樂見!
楚雲梨頓時來了興致,“出什麼事了?”
陳冀青沒理會邊上的媒婆,反正他要說的也不是什麼秘密,道,“於家的包子吃死了人,苦主去衙門告狀,衙門那邊把於家人都帶進大牢了。”
楚雲梨很驚訝,於家包子賣了近百年,最多拉肚子,怎麼可能吃死人?
她瞬間想到的就是於同喜口中趙家的報複。
邊上的李媒婆驚訝問,“怎麼會這樣呢?是誰死了?什麼時候買的包子?有沒有請大夫看過……”
果然是包打聽!
陳冀青也知道事情不簡單,直接道,“大娘,我和我姨母有話說。”
李媒婆:“……”
一天被嫌棄兩次,這感覺挺新鮮的。
“等你得空的時候我再來。”
楚雲梨立即道,“我不嫁人,你彆白費心思了。親兒子都靠不住,還指望繼子?”
李媒婆:“……”好有道理!